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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阿图尔对他毫不感兴趣的样子,将紫色的瞳孔直朝着白色嘉依卡的方向说:“三五七号——魔法师系吗?”
“………”
白色嘉依卡闻言,浑身一震。
她的表情显然充斥着浓浓的畏怯之色……然而,她并未伏低目光,也没有别开视线,而是继续盯视着〈禁忌皇帝〉。
“还有七一二号……战士系。”
这样喃喃低语的阿图尔,将视线转向了红色嘉依卡。
红色嘉依卡也浑身紧绷,仿佛被阿图尔的视线震慑住了似的——然而,即便如此,她……她也同样未将视线从以往称呼为“父亲”的对象身上移开。
“三五七号——你似乎取得了吾大半的『遗体』。”
阿图尔一边将视线转回到白色嘉依卡身上,一边说道:
“也回收了妮娃·莱妲。看来似乎是个特别优秀出众的个体呐。”
接着——阿图尔这时才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托鲁。
“你就是帮助三五七号的人吗?就结果而言,你也可说是尽力于成就吾计划的有功之人。吾要予以表扬。”
“那还真是谢了。”
托鲁耸肩这么说。
他一边目不转睛地瞪视着阿图尔·贾兹,一边用语带嘲讽的口气继续这么说:
“所以你要给我什么奖励吗?”
“如果你也想要知道吾之目的——以及所有内情的话,吾可以告诉你。”
阿图尔用有点慵懒的声音如是以告。
这也是他的玩笑逗弄、心血来潮,还是只不过是在单纯打发时间呢?
只是——
“如果你做好了觉悟要去知晓一切的话呐。”
阿图尔添加了这么一句。
“什么?”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托鲁一行人——以及亚伯力克一行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摆着备战的架势。夹在他们中间的阿图尔,反倒无精打采地说:
“至少吾过去在知道以后就后悔了。正因如此,所以吾会要求听的人要先做好觉悟。还没
做好觉悟的人,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
全体一同面面相觑。
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打算离开。
“我还是想请你讲给我们听。都到这个地步了,就这样子什么真相都不晓得的话,任谁都没办法接受吧。”
“那么,你们就在知晓后,好好地后悔吧。”
阿图尔仰望头上。
那儿——那处天花板的另一端,现在应该有那道笼罩着整个哈尔特根公国的巨大人影才对。
“吾就应你的要求,讲述给你们听吧——关于俯瞰此世者的事情。”
*
那就像是在玩积木一样。
堆高起来后弄倒。堆高起来后又弄倒。
如是——反覆。
对于活在等同于永劫的漫长时间里的人来说,国家既不是绝对,亦非不可动摇。在恰当的时候让国家一度瓦解,然后再重建构,反而比较容易发挥得了其作为一个组织的功能。
阿图尔·贾兹就这样建立了好几个国家,然后又毁掉那些国家。
像这样子累积经验之后,他一点一滴地壮大了自己所支配的国家之规模。
花些工夫慢慢地、确确实实地……
虽然他本身也当过国王,但立个傀儡国王,从背地里操纵的情况也不少。由于阿图尔本身不会老去的关系,因此担任身为国家“颜面”的国王太过长久的话,也会有很多不太方便的情形。那些当初非常钦佩他“健壮得让人感觉不到衰老”的人们,过了三十年、四十年之后,若外表还是一直没有改变的话,他们反倒会开始感到恐惧。
如同那个……他初次娶的妻子一样。
最后阿图尔在他所建立的那个北方大国之中——那个甚至被说是支配了半个世界的贾兹帝国——借由采取彻底的保密主义,解决了这个问题。
巨大化的国家组织,只凭国王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阿图尔反利用这点,将国家组织的营运几乎都交给了臣子,不再出现在人前。而且决定只会见限定的少数人——即发誓效忠于他、醉心于他的重臣,或是部分的外交使节。
然后……
“似乎很顺利嘛。”
当阿图尔在城堡深处的办公室浏览新魔法术式的研究报告时——
隔了百年之久才冒出身影的奇伊,对他下了这个评语:
“你真是个优秀的皇像呐。”
“是吗?”
虽是时隔百年的重逢——阿图尔却毫无任何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