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当然,单纯只是个农夫的父亲,不可能知道答案。
这位父亲仅只是——
“谁晓得啊。”
沉吟般地喃喃说道。
莫名其妙的东西,出现在遥远的天空彼端。
就只是这样而已。虽然就只是这样而已,但是——
“我们赶紧回家!”
“……嗯。”
或许小孩也感受到父亲的紧张了吧?若是平常的话,孩子应该会不断重复询问:“那个是什么?”直到能够认同答案为止才对。然而,孩子现在却乖乖地点了点头,开始快步地走了起来。
村中耆老常云。
直指云霄的彩虹、形状像人的云朵等等。
天地发生变异之前,会有从未见过的事物出现在天空。
“……”
牵着孩子的手,父亲一边赶着回家,一边短暂地沉吟了一会儿。
跟今天一样的明天,未必会到来。重复的日子……仅作为事实,重复到现在而已。只不过是这样子的经验法则罢了。
世界会永远不变——有谁这样保证过吗?
有股莫名的不安,笼罩在父亲的头上。
接着——
“………呜……?”
完全事出突然——没有任何前兆,父亲的身体产生了变异。
可视范围急速缩小。
简直就像是出现贫血症状一样——他的感官依序阻塞,甚至连意识的轮廓,也开始融化而朦胧了起来。就连他手牵着孩子的触感,也消失在麻痺的彼端了。
“!”
那一刹那,他想要呼喊自己孩子的名字,但是——声音却出不来。
不,不只如此。他甚至连自己孩子的名字都想不起来,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来。
尽管意识拼命地挣扎,但最后还是连意识也慢慢地融进了虚无的黑暗之中。然后——在下一瞬间,父子双双趴倒在农业道路的正中央。
*
要让掌权者的视线驻留在自己的身上,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大自国家之间,小至乡间贵族、富农、富商等人之间……到处都有小冲突不断发生。只要在那种场合上表现得活跃,那么他就算不刻意为之,也能够引发各种传言。他不只是力气强劲而已,而且还谋勇兼备。如此一来,人们就会更加到处吹嘘他的事情了。
某天——他被一名掌权者叫去了。
地点是一处白到刺眼的干净建筑物。
与战场的城寨完全不同——地板上铺满了脚一踩就会陷下去的毛茸茸地毯,墙壁上也装饰了无数件画作、雕刻等艺术品,营造出独特的氛围。这些全都是与平民生活完全无缘的东西。应该都高价到就算用来买下某个人的整个人生,也还是有零钱可找的地歩。
以此处为栖身之所的人们,也都是在战场上看不到的那类人种。他们穿在身上的豪华服装,都是用既柔软、织工又精细的布匹所制成。而且,还穿戴金银宝石等工艺饰品,故意让自己显得更耀眼。
“……”
但他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
尽管他取下了铠甲,反溅的血渍也已经洗掉了,但是……他的衣服还是战场上的那套。衣服边缘有绽线,泥泞的脏污也残留在身上各处。他在此处显然是个异类。打扮得相当高雅的人们,都纷纷对他投以好奇的视线。
这恐怕也是把他叫来此处的目的之一吧。他们平时没见识过“战场”,所以想观赏看看以“战场”为家的野蛮生物。
不过,他对此事也没有任何感想。
反正再过个几十年,他们就没半个人活着了。
人类——普通的人类跟他不同,有所谓的“寿命”存在。他已经明白了这件事。人类就算活得再久一点,充其量也就百余年左右。虽然有时候会听到有人活到两百或三百岁之类的事迹,但大抵都只是经渲染过后的传言,要不然的话,就只是一场误会罢了——误以为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官位之类的,一直都是同一个人在担任。
任谁都只是行经自己眼前的云烟罢了。
因此,他对人类个体不感兴趣。变得不再感兴趣了。
只不过——
“……”
此处应该是谒见厅吧。
他被人带到定点后,便在地毯上跪了下来,伏着脸等待——没过多久,深处的门扉开启,接著有人出现了。
当然,对方还没有允许他抬起脸来。不过,从他伏低下来后的视野可以看得见几只脚。就算只注视着那几只脚,他也大略明白了一二。刚刚才走进来此处的人有两个。从脚的大小、走路的方式、鞋子的做工等等诸多特征看来,他知道这两个人各是一男一女。
“抬起脸来。”
在对方开口允许后,他抬起了脸来。
此处满是毫无实用性的虚设装饰——而比起此处,那个男人更是打扮得格外极尽奢华之能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