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自己只是用过即丢的道具。
自己本来连人类都不是。
连被赋予的使命也已经没了。
如此一来——
(用过即丢的道具——吗?)
托鲁抱着自嘲的心情,在脑海里咀嚼着这句话。
那原本该是乱破师们的理想状态才对。
让掌权者们可以用过即丢的道具。因此,他们本身并没有目标。
身为乱破师的托鲁认为这样是对的,并接受了这样子的事。所以,他没有立场去批判贾兹皇帝的做法。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嘉依卡们反倒可以说是“道具人”的终极境界。
不过……
(……我没能成为真正的乱破师。)
托鲁略带自嘲地心想。
只是毫无意义地生而消失——他没办法忍受仅仅如此的生命。
被现实蹂躏后就这样死去——他没办法接受仅仅如此的人生。
就像——哈丝敏,以及连名字都还没取就已经死去的孩子一样。
在下个不停的大雨之中,紧抱在怀里的婴儿体温逐渐消逝——托鲁至今依然记得当时的感觉。不,或许婴儿早就已经死了,托鲁的手臂所感受到的温暖,其实是其母哈丝敏一直紧抱着婴儿的尸体所留下的残温吧?都到了现在,他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由双亲到孩子。本该传承下去——却消散无后的生命。
他们、他们的双亲、祖先,难道是为了“断于此刻的命脉”而诞生的吗?
活过、怒过、笑过、哭过,这些全都毫无意义吗?
这样的话,那当根杂草不就好了?
这样的话,那当颗石头不就好了?
正因为不是生成这些物品,所以人类才——
“哥哥。”
阿卡莉况声唤他。
恐怕连她也不晓得该拿现在的嘉依卡怎么办才好吧?
事到如今,就算跟他们说嘉依卡只是用过即丢的道具、根本连人类都不是,她在托鲁和阿卡莉的心中,也仍只是他们所见到的少女罢了。虽然他们很同情被嘉依卡的人格所覆写的孤儿——而她们也的确被拿来当作道具使用了——但那也不是嘉依卡本身想要如此。
孩子无法在选择双亲之后才出世。
人也无法在选择家世之后才诞生。
那么……
“嘉依卡。”
托鲁跪在嘉依卡的身旁,呼唤她的名字。
但是——嘉依卡没有回应。
那双紫色眼眸甚至没有朝向托鲁。
自己的生存目标,哦不,甚至连存在的意义都被连根拔起。这样子的她,简直就是行尸走肉。
自己是“事前安排好的存在”。这点嘉依卡其实也略有察觉了吧。
但反过来说,这点其实可让自己成为“被期望”或“被冀求”的存在。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才能以此作为依仗,持续行动到现在。
然而……
阿卡莉听见的对话若是正确的话,那么嘉依卡“们”就都是彼此的备品了。
做此安排者,根本没有“期待”。对各个嘉依卡们,也不抱任何想法。要是一次扔好几枚硬币的话,其中应该至少有一枚会出现正面吧——那个人抱着这样子的想法,而准备了许多个嘉依卡。
尽管抱有对集团全体的“预测”,却不抱对她们个人的“期待”。
这岂止是用过即丢的道具……根本就只是被人到处乱撒的消耗品罢了。
那个人究竟准备了几个“嘉依卡”?
应该不可能只有十个吧?那就是一百个?还是一千个呢?
然后……她们其中究竟有几个人得以幸存下来呢?要是没和托鲁两人相遇的话,眼前的这名嘉依卡,恐怕也早已死在某处了吧。而这是打从一开始就已被计算在内的事。
嘉依卡·托勒庞特这个个体,并没有意义。
能善尽其存在于此世之意义的人,仅仅只有一个。而除了这一个之外,其他人全都会被当作是派不上用场的备品而遭舍弃——
“——嘉依卡。”
托鲁伸出去的手碰触到她的脸颊——嘉依卡的身体即微微地震了一下。
看来她应该不是听不见。于是,托鲁就这样子继续说道:
“我的主人。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时的事吗?”
“你在山中迷路,而我则忧愁吃食,前去摘采山菜。我们被独角马袭撃,两个人一起逃命,却没能逃成功……”
当时的初遇——想起来已经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就代表托鲁两人已经和嘉依卡一起共度了相当浓密的时光。
“我早早就打算要放弃了。但那个时候,你对我说了呐。”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