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赛尔玛……大卫……!”
——他们还在。
这两名佣兵果然倒在她的近旁。
褐色肌肤的美女,以及红色头发的壮汉。
虽然在形式上,红色嘉依卡雇用他们作为随侍兵卒,但实际上,他们应该可称为红色嘉依卡的监护人。假如他们打算欺骗不知世事的她,想把棺材里的报酬——金币、银币全都拿走的话,应该有的是机会。然而,他们并未那么做。
不仅如此……还拼上性命,陪她来到了这种地方。
而且,还挺身保护了嘉依卡。
本来在武斗大会上就已经负伤的大卫,以及先行被公王阵营捉住的赛尔玛,完全没有自己用惯的武器,合该离万全的状态相当遥远才对。他们就算舍弃红色嘉依卡迳自逃跑,也不会有任何人责备他们吧。因为归根究柢,名为“嘉依卡”的存在,只不过是单纯的亡灵罢了——甚至连生物都不是啊。没有半点值得他人特意赌上性命去守护的价值。
他们真是愚蠢的人。
被“嘉依卡”这个存在的外表欺骗、绊住的愚蠢滥好人。
倒卧在她眼前的他们,不管是死是活,都已经跟她没关系了才对。应该已经没意义了才对。在“嘉依卡”这个存在意义已然消失的现在,他们不再具有身为监护人的作用,而他们应该也随之沦为没有意义的存在了吧。
他们至今为止的战斗——他们的辛劳、生死,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是
“……”
虽然呼吸已经平静下来了,但她还是觉得抑塞难当。
她感到心脏正在自己的胸腔内反复跳动着。
自己不知为何竟然还活着。
她觉得胸闷难受,身体各处也阵阵钝痛。
这不就是“活着”的意思吗?
纵使自己只不过是个不知名的某人所附身的虚假人格——哦不,正因为她是虚假人格,所以纵使失去了存在意义,却也还是像这样子活着。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
“……”
赛尔玛和大卫。
她跟他们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很长。仅仅一年又多一点点而已。即使如此,事到如今,她为何这么在意他们的生死?她明明连自己的生死都觉得无所谓——
“不。”
红色嘉依卡喃喃自语。
借由魔法埋进适龄少女体内的“种子”成功发芽后,这些自称“嘉依卡”的少女们就诞生了。
从原型嘉依卡那儿移转出来的记忆,与事先设定好的人格相互融合,由此创造出了各式各样的嘉依卡。
没错嘉依卡•布芙丹记忆中与“父亲”之间的生活——就算再怎样清新鲜明地残留在记忆里,那也不是来自于她自己本身的体验。硬要说的话,那只不过是事先设置在舞台上的布景。
她的、只为她一人的、唯独属于她的记忆……是打从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打从那幅满是鲜血的光景开始。
她本身正可说是诞生于那一瞬间。
这么一来——紧接着在那之后她所遇到的赛尔玛和大卫,对红色嘉依卡而言,不就等于是
与她共度几近全部人生的家人了吗?
“……我……”
她回想起——那些随处可见、因战争而消亡的城镇遗址。
刚醒来的那阵子,红色嘉依卡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就只有虚构的记忆,以及“收集遗体”这个目标而已。那时的她,就跟野猫一样,老是向周围散发着杀气,单手拿着装在棺材里的蛇咬剑,只是让无处可去的怒意烧得更旺。
就在那个时候——她与他们两人相遇了。
自己是在赛尔玛与大卫的身边生而为人,即使这么说也不为过。正因为他们把自己认作为是一个人类,所以自己才能够活到现在。如父如母,如兄如姐……对红色嘉依卡而言,他们两人就是这样子的存在。
所以——
“……赛尔玛……大卫……!”
红色嘉依卡伸长双手,抓住两个人的手臂。
还是暖的。还是软的。
没错,他们两个还活着。
“死亡场所……不是——这里!”
怎么可以让他们两人在这种地方殒命。
红色嘉依卡一边绞尽娇小身躯所能使出的所有力气——一边背着塞尔玛、拖着大卫,开始走了起来。她的步伐非常缓慢,就连开始在眼前墙壁上的洞,都像是在无限远的彼方似的
“……这次……由我……!”
红色嘉依卡一边咬紧牙关,一边开始如积少成多般地一小步、一小步向前迈进。
*
格兰森城内相当冷清。
哈尔特根公王以质实刚健、朴素俭约为人生宗旨。因此,其居城本来就没什么士兵和佣人
——而如今更是犹如废墟,只剩一片寂静。仔细一瞧,还会看到状似尸体的东西,四散在各个隐密处……由此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