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马特乌斯的提问,李奥纳多皱眉回应。
“我原本以为房间会是空的……”
他指着位于走廊彼端的某扇门,然后说道。
“但我觉得刚刚好像有什么声响。”
“不是我们发出来的声响吗?”
“是从那个房间传来的。”
李奥纳多斩钉截铁地如此断言。
“……要唤回一只老鼠,打探里面看看吗?可是……”
马特乌斯喃喃自语。
若是尼古拉、薇薇,或亚伯利克那种身怀绝技的武斗家或专业人士的话,应该就可以探索得出气息动静了吧。不巧此时此地,并无人拥有那样子的技术。
因此,若要以防万一,先调查看看房间里面的话,就只能像马特乌斯刚才所做的那样,使唤老鼠前往了。
不过,在这座到处都满布着魔法的城里,马特乌斯并没有使用“长时间连接”的魔法来操纵老鼠。他始终采用这样的方式——透过魔法将命令传入老鼠的脑内,让老鼠按照指示去进行侦查行动,然后老鼠会保持着记忆,顺着气味,返回到马特乌斯所在的位置。因此,马特乌斯这边若让老鼠频繁回来,其实会很耗费工夫——
“——!”
在马特乌斯踌躇的这段短时间内——事态突然生变了。
房间的门开了。
他们一行人全都在那一瞬间躲进了走廊上的隐蔽处——以一定间隔耸立在走廊上的粗壮柱子的阴影。毕竟是规模巨大的建筑物,因此就算内部刻意建造成一望便能望尽,多少还是会有隐蔽处产生。尤其是在柱子之类的东西更是无可避免。
“——那是……”
一名僧侣在马特乌斯的身旁沉吟般地说道。
从房间走出来的人,正是伊琳娜。
但是……
(她现在不是正在和公王及爱琳娜一起观赛吗?)
为何那个伊琳娜会在房间里呢?
马特乌斯心生疑问的同时——
“伊琳娜·哈尔特根!”
“——”
大叫声毫无预警地响起。马特乌斯愕然地回头望向身旁。
定睛一瞧,原本乖乖跟着马特乌斯一行人的教会僧侣,目皆尽裂,从怀中取出利刃——教义规定僧侣不得持有作为武器用的刀刃,因此那恐怕是料理用的菜刀吧——并猛然冲上前。
“等——”
马特乌斯连说“等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伸出去的手也扑了个空。那名僧侣仿佛用全身去冲撞她似地,与伊琳娜撞成了一团。
菜刀蓄势待发。
不,不只如此。
“教……教敌!”
“天诛!天诛!”
其他四人——跟着马特乌斯等人一起来的教会相关人士们,也一边发出愤怒的呐喊,一边跑了起来,和刚才那名僧侣一同扑向伊琳娜。他们也从怀中取出小型刀刃,毫不犹豫地刺向黑衣少女的身体。
“住手——”
芷依塔的大叫——也已经来不及了。
根本没有人听进去。
他们多次把利刃刺进伊琳娜的身体里之后,才终于脱离了激动的状态——踉踉呛呛地往后退。被男人们——以及刺入体内的利刃所支撑的少女,不一会儿,她娇小的身体就摇摇晃晃地倒在该处。
银白色的头发呈放射状扩展开来……红色的鲜血更从下方潺潺地蔓延开来。
“看看你们做了什么蠢事……”
马特乌斯呻吟般地说道,推开茫然伫立的男人们,往前走去。
虽然最终确实有“杀死对方”这个选项存在,但要和哈尔特根公王交涉之际,如果公王不认为“人质还活着”的话,那就没有挟持人质的意义了。在这种时候就不小心杀死对方,根本是白白断送了一切。
恐怕——在伊琳娜和爱琳娜的教唆之下,公王对教会相关人士的镇压,惨烈到让他们发作性地忘了前述的道理,不由自主地扑了上去吧。不过,即便如此,忘我到杀了对方——可说是下得最糟的一步棋也不为过。
然而……
“——!”
马特乌斯像被弹开似地往后一退。
在他的眼前——伊琳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
“怎——怎么可能!”
教会相关的一行人发出了惨叫般的声音。
“居然还活着……?”
伊琳娜的腹部、胸部上,都被从前后左右刺中了好几个地方。
她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因此难以看出伤口的正确位置,也无法确认她是否被刺中了必会当场死亡的心脏。然而,即便如此——虽说是菜刀和工作用的刀具,但身材娇小的少女被五名大男人这么到处乱剌,肯定会形成致命伤。即使不到当场死亡的地步,但也绝不可能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