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没调查呢,也没封住我的嘴。对付一个乱破师,你做得还真不够彻底呐,辛哥。”
好歹出身自同一个村落,而且阿卡莉还喊他“哥”,由此可见,他们原本就互相认识……但阿卡莉射向辛的眼神,却只是一个劲儿的冷漠。虽然她原本就是个不太亲切的女孩,但现在的她,似乎是真真切切地敌视着辛。
“——跟够格乱破师还差半步之遥的你,居然会说出那种像样的话啊。”
辛苦笑地如此回应:
“对付不到家的家伙,这样就够了。当然,如果你想要我彻底调查的话,也不是不行啊。如果就那副模样把你丢到城堡士兵们面前的话,就算你不要,他们肯定也会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调查,连个角落也不放过——甚至是最为深处的地方呐。”
“…………”
阿卡莉沉默无语。
当然,这应该并不是因为她听不懂辛话中的涵义。
“不过,阿卡莉,毕竟你有习得<铁血转化>啊。对你乱来的话,你很有可能会就这样子自尽。这样一来,要用来对付托鲁的王牌之一就会白白浪费掉了。”
“……?”
嘉依卡不明其意,眨了眨双眼,望向阿卡莉。
阿卡莉没有回应——
“所谓<铁血转化>,即是让肉体呈现失控状态,强迫导出身体力量的一种招数。但是,一旦在超过极限后继续使用——肉体就会从内侧自己开始崩坏。如果让失控状态加剧的话,腾子、心脏的血管便会破裂,导致死亡。根本无需特地藏着毒药,或咬舌自尽。”
辛一派冷静地如是说。
嘉依卡对于<铁血转化>,只有“乱破师们暂时爆炸性地提高自己能力”这般程度的理解……但看来使用得不恰当的话,将犹如自勒脖颈。
“不过,我吃了一惊呢。”
辛再次把视线转向阿卡莉,然后说道:
“你还跟着托鲁啊?”
“…………”
阿卡莉的面无表情,微微地动摇了。
辛眯起眼来,继续口头上的追击:
“你也差不多该离开哥哥,哦不,该自己独立了吧。”
“——我要一直跟着托鲁哥哥。”
阿卡莉喃喃自语般地回答:
“这是我在村里时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我的命是托鲁哥哥的。我宁愿死,也不要成为托鲁哥哥的累赘。”
她这句话并未蕴藏着表示觉悟般的猛劲。平静的口气,犹如在述说一件自己也了然到无以复加的事情。
“无聊。”
辛耸肩说道:
“你还在以为哈丝敏的那件事,是你害的吗?”
“……?”
嘉依卡的视线在辛和阿卡莉之间来回逡巡。
哈丝敏这个人物,确实应该是出入亚裘拉村的商人之女——托鲁至今仍对她的死耿耿于怀。若要说的话,托鲁希冀战乱再次来临的根本原因,即是起自她当初所遭遇到的事件。
然而……关于那个事件,她没听说过有阿卡莉的部分。
毕竟与亚裘拉村相关,阿卡莉应该也认识哈丝敏才对,但托鲁在述说往事时,却完全没提到阿卡莉。因此,嘉依卡从未把阿卡莉和哈丝敏联想在一起……
“无聊。”
辛又重复了一次。
“对小事耿耿于怀,正是还不够格的铁证。你也是,托鲁也是,技和体,明明已经练到就算在亚裘拉村也是数一数二的地步……但驱使技和体的至关紧要的心却很脆弱。毫无意义地既刚硬又易碎。”
冷酷无情乃乱破师之基本。
“心、技、体,悉数皆为道具”,换言之,无非得要“对所有事情都能不带私情地行动”。反过来说,只要一旦为私情所绊,托鲁和阿卡莉便称不上够格——这似乎是辛的想法。
“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够利用你们的那个部分呐。”
辛面露苦笑,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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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们幸存了下来。”
苍劲的低沉嗓音如此宣告。
格兰森城——城堡内。
这座城堡,是数代以前的哈尔特根公王所建,因此当然强烈地反映了战乱时代的思维。城墙共有两道,城堡而本体更是在内墙的内侧。就算过上了围城战,也能采用夹击战法——将敌人引进“第一城墙”与“第二城墙”之间,或“第二城墙”与城堡本体之间,然后包围攻击。
因此,城墙与城墙之间、城墙与城堡主体之间,保留了相当广大的空地……“第一城墙”与“第二城墙”之间,有零星几座马厩和仓库:“第二城墙”与城堡本体之间,则设置了兵营和大型魔法兵器的保养厂。
现在……站在格兰森城城堡露台上的人,正是城堡的主人<飨宴王>史帝芬·巴尔塔扎·哈尔特根。
他眼下占地广阔的广场上,并排着好几列的人影。那是通过预赛的五十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