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破师们。
如其姓氏所示,辛对托鲁而言,是相当于“哥哥”的存在,以乱破师一职而言,则算是托鲁的前辈。
辛……以嘉依卡等人为人质,要求托鲁交出“遗体”。
当初托鲁参加武斗大会,行将离开嘉依卡时……他为了以防万一,将嘉依卡收集至今的贾兹皇帝“遗体”,从她总是随身携带的棺材中取了出来。然后,他不仅把遗体藏匿起来,而且还加装了陷阱。若有人贸然对遗体出手,那么他事先准备好、装有强酸的瓶子就会裂开,“遗体”将会全数被烧溶。
他不晓得辛是否已经发现遗体的藏匿地点和陷阱的存在。但或许是为求切实吧——辛命令托鲁本人带着“遗体”去见他,用那些“遗体”来换回嘉依卡这几名人质。
交换期限只到武斗大会结束为止。
特地放宽了些许期限……是因为参赛者突然不见的话,会有人起疑。或是哈尔特根公王他们还有其他什么想法也说不定,但不管怎样,他们似乎打算让武斗大会如常地进行下去。
“就算与他交战,我也毫无胜算。”
托鲁以呻吟般的声音,如此承认说道。
辛·亚裘拉。
和托鲁不同——他是个“真真正正”十足够格的亚裘拉乱破师。
托鲁几乎在所有方面都敌不过辛。而辛曾有一段时间甚至是他的师事对象。不管是在身体层面还是精神层面上,凡托鲁能做的事,辛也能做到——而且辛还有丰富的经验积累,以及隶属于组织的优势。
“真难得呢。”
芙蕾多妮卡对他下了这般评论。
“……难得?”
“如果是打不赢的对手,那么就在打得赢的情况下战斗——这不是你一贯的作法吗?”
装铠龙的化身歪过头,对他这么问道。
视卑鄙为上策、以卑劣为理所当然的乱破师,确实没有“堂堂正正、平等对决”的想法。对手很强的话,就先教唆其他“沙包”去削弱对方的战力,让对方疲累懈怠,然后才上前挑战。让情况变成“对自己有利、对对方不利”之后再与之交战。若没有这种情况,就自己营造一个。
乱破师的战斗方式,正是如此。
然而——
“我就是想不出那种打得赢的情况啊。”
辛那一方在握有人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了。
而且,对上隶属于公王那方——隶属于组织、集团的辛,相对之下几乎等于一个人的托鲁,要营造出对自己有利的情况,根本就几近于不可能。虽然也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方法,但他可不认为这对功夫到家的乱破师——辛,能起到什么效用。乱破师若有意为之,那么他们可以为达目的,而不惜炸死自己……若有其必要,可以对自己完全“狠下杀手”。面对这种敌手,想从精神面来进行攻击,就有如妄想斩风、斩水一样。
“对方跟我一样都是乱破师,而且是形同我师傅般的人。我想得到的事情,他大致也想得到;我做得到的事情,他也做得到。”
基本条件若相同,那么不够格的,根本没道理能打赢够格的那一方。
“那……”
芙蕾多妮卡眨了眨眼睛——干脆地说:
“我想就只能把遗体交出去了?”
没错。
就现况而言——托鲁找不出其他的选择。
然而……
“……交出去之后,也无法保证嘉依卡她们回得来。”
视卑鄙无情为理所当然的乱破师,其口头承诺的可信度,比病人的梦呓还不如。
再说了,公王那边会要求“遗体”,正是因为他们那边也有“嘉依卡”。而“嘉依卡”彼此之间,是寻找遗体、相互争夺的敌对关系。
那么,在“遗体”到手后,痛下杀手,以绝后患,反而更干脆省事。这么做,至少可以断了后顾之忧,不用怕遗体会再被夺回去——若站在“嘉依卡”的立场,托鲁会做如此考量。
“嗯——……”
芙蕾多妮卡——仿佛花了好一段时间思量了些什么。
“那个,因为我不是人类,所以我不太懂那些细节呐。”
“……什么?”
“多明妮卡那时候也是这样。”
芙蕾多妮卡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事,一边望着天空,一边说道:
“对托鲁而言,最重要的人事物是什么?”
芙蕾多妮卡原本的主人多明妮卡,“为了守护妹妹和斯考达家”而选择了成为龙骑士,建下功勋之后才返回家中。但那时候,她妹妹已经死亡了——她无比懊悔“为何没能伴在妹妹身旁”,就这样子缠绵病榻,郁郁而终。
“虽然我本身并不认为多明妮卡有做错什么啦。不过啊,就如她本人所说的,若要说她有做错什么,我觉得应该是在于她把‘守护妹妹’和‘守护斯考达家’这两件事情想在一块儿,未能分出优先顺序。”
“那是——”
反驳的话语不知为何马上就脱口而出。
但试着想想,就会发现芙蕾多妮卡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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