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呢?
心中的这份不安,她不管怎么样都擦拭不掉。
“你无需担心。”
阿卡莉说道:
“我们不会因此而退怯。”
“呣咿?”
“若雇主不同,那么在战场上彼此便是敌人——身为乱破师,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稀罕的。我和哥哥都已经做好觉悟了。”
阿卡莉说这句话的语调里,真的毫无任何游移踌躇。
不过,她其实原本情绪就不太流露在表情和语气之中。
接着,阿卡莉用力地握紧拳头,继续这么说:
“没错——若有必要的话,把变成敌人的哥哥痛殴一顿,绑起来捶一捶、滴一滴蜡烛,然后逼迫苦苦求饶的哥哥舔舐我的脚——我随时都已经做好这个觉悟了。”
“那跟乱破师的觉悟根本无关!”
托鲁呻吟般地吐槽她。
“当然,被哥哥痛殴、被哥哥绑起来毒打滴蜡烛,然后被迫一边向哥哥苦苦求饶,一边舔舐哥哥的脚——我也已经做好这样子的觉悟啰!”
“你不用做好那样子的觉悟也没关系!”
“你这个身为哥哥的人,怎能说那种软弱的……”
“就跟你说了,你的胡言乱语,跟是强硬还是软弱,根本无关啊!”
托鲁嚷完之后,叹了一口气——然后重新面向嘉依卡:
“哎,正如阿卡莉所言,你不用在意也没关系啦。”
“托鲁……”
“我们已经做好和同样出身亚裘拉战魔众的人对战的觉悟了。过去也曾有过几个这样子的先例。话说回来,若做不到割舍的话,当初就不会出现乱破师这个职业了。所以啦,你就别在意了。”
托鲁将手掌轻轻地放在嘉依卡的头上,然后说道:
“倒不如说——正因为同为亚裘拉战魔众,所以才麻烦呐。”
“呣咿?”
“对方若是比我和阿卡莉还要技高一筹——是个实战经验丰富的优秀乱破师的话……”
这么说着的托鲁……脸上带着非常阴郁沉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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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变强。
仅仅——一味地想要变强。就只是一个劲儿地想要变成像一把剑一样。
人类很弱小、很脆弱。轻易地死去,什么也遗留不了。诞生于世的这件事本身,沦为毫无意义。无论有无人类,都无甚差别。不管有谁活着、有谁死了,这个世界依然无谓地持续转动,像是在说“谁管你那些啊”。
因此,他才想要停止当一个人类。
他想要变成一把剑,朝唯我独清的世界,刻下至少一道伤痕。
“……呼哈……呼哈……”
他不顾一切地反复修练,也是为了那样子的想望。
托鲁在一处修练场上活动着身子。
地面上插了好几个大大小小——高低粗细不一的木桩。他将木桩作为踩脚处,用力打着那些悬挂在四处的木片——那些充当成“敌人”的标靶。
在战场上,本来就很少会有平坦的踏脚之处。那么,对乱破师而言,从一开始就锻炼自己学会足下仅着力一丁点,亦能挥舞得了武器——是很理所当然的修练。
想当然耳,木桩并没有全都好好地固定着。
有的牢牢地嵌在地上,有的就只是那样子立着而已。不小心把脚放上去,随后因木桩倒下而受了重伤的情形,也屡见不鲜。然后,亚裘拉村——会对因这种失败而毁去自己前程的少年、少女们非常地狠。“当场了结的话,反倒比较幸福”——在残酷的修练方针之下,脆弱的人、没有才能的人,都被一一淘汰。亚裘拉村借由这么做,以持续提供一定水准的乱破师到战场上去。
是故——
“——!”
他刚刚落脚的木桩,正缓缓倾斜。
若是平常的话,托鲁应该早就轻而易举地移到下一个木桩了。
然而,舍不得睡觉、利用睡觉时间持续修练的疲劳累积,夺走了托鲁的专注力。
“啊——”
托鲁发出了有点蠢的叫声,同一时间,姿势开始摇摇欲坠。
姿势一旦垮了,就无以挽回了。
“——托鲁哥哥!”
他听见守在下面看着他修练的阿卡莉,正高声呼唤着他。
虽然他已经跟她说过很多遍:“你不用陪我”,但她——唯独她总是不厌其烦地陪着托鲁修练。最后,托鲁也只好放弃,就这样随她去了。
“…………!”
感觉因焦躁、紧张而加速。
当初只是用斧头胡乱砍断的木头切面,朝他逼近而来。虽说只是木头,但硬生生撞上去的话,就连骨头也都会折断。而保护脑部的坚硬头盖骨,也有像太阳穴这般特别薄弱的部位——那里要是被强劲地撞上去的话,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