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人类只要活着,就会经历喜怒哀乐、或各式各样的经验,从而在心里生出某种偏斜或扭曲——这些心理变化会逐渐形成为个性。
然而,这名少年并没有前述的心理状态。薇薇完全感觉不到。被人刻意培养成暗杀者的薇薇,已经练就了这样子的反应:先观察他人的个性——以及从个性衍生出来的习性,然后再下意识地以此摸索出最佳的对策应对对方……但是她现在却完全做不到。对方明明确实就存在在那儿,但她却无从想出个头绪来——对方压根没有个性,她到底该怎么应对,才能够引出这个人什么样子的反应呢?
“不能跟你们说明来历。这个是不能说出去的事情。”
奇伊如是说,说得好像是在讲旁人的事情一样。
“真是有趣的结果。不过,这说不定也是企图之中的事情呐。”
奇伊重新审视了一下薇薇,然后喃喃地说了些什么。他并未配备着任何武器,就只是伫立在那儿而已。看起来虽然并不像是个敌人,但是——
“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在说:你的‘觉醒’,在尚未完成的情况下就已经结束了。”
对于薇薇的问题,奇伊如此回答。
“本来啊,你应该要把在此之前的羁绊——在此之前的人格消除得一干二净;把身旁的人,呃,基本上就是家人、友人、恋人之类的,全部都铲除、全部都杀光才对。”
“……!”
薇薇愕然无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铲除?杀光?你说的‘觉醒’是?”
芷依塔代为问道。
“对人类而言,自身与周围之间的关联,非常的重要。人类以关联——以名为‘羁绊’的丝线,织成自己的‘栖身之所’。不过,只要用自己的手破坏掉全部的关联,就再也回不去那个‘栖身之所’了。等于完全否定了至今为止的自己。最后,‘觉醒’便能顺利地进行。然而——”
奇伊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薇薇,一边说:
“发生在你身上的‘觉醒’却失败了。所以,你在此之前的人格,得以保留了下来。”
他那讲话方式,简直就像是从远远的——哦不,是像从遥不可及的高处向下俯视着人类一样,超然淡远,且极为干硬。
这名少年——突如其来地跑出来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他只是个恰巧经过、且脑袋有病的路人吧?
不——绝不可能如此。
“你刚刚说了‘觉醒’,对吧?”
芷依塔一边用眼镜里的眼眸直盯着奇伊,一边问道:
“所以说,薇薇究竟是觉醒成什么呢?”
“正如你所见,她当然是觉醒成‘棺姬嘉依卡’——名唤为此的存在啊。”
奇伊静静地这么说着。
“——!”
薇薇、芷依塔、以及李奥纳多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奥纳多问。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能说啊。”
奇伊转头望向李奥纳多所在的方向,并对他如此回答。
“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告知你们。并没有被赋予相关的权限。”
“换言之,你的行动,都是奉更上位的某人之意吗?”
“我不能说啊。”
就连对李奥纳多的试探话语,奇伊也毫无情绪上的表示,就只是淡淡地如此宣告。
“那问你别的事情。所谓的‘嘉依卡’,究竟是什么?”
芷依塔问道。
“……”
奇伊凝视着芷依塔、以及她身旁的薇薇。
“我认为——此次乃特殊案例,故可说明。”
过了许久之后,奇伊才如此喃喃低语。说罢,他的右手便高高举起,以他苍白的指尖指着薇薇。
“〈禁忌皇帝〉原本没有‘女儿’。”
“女儿”一事,是在战后——即“嘉依卡”出现的同时,才在四处各地流传了开来。
话说从头。在战前,并无人听说过有〈禁忌皇帝〉女儿的存在。甚至连帝妃、侧室之类的存在,也从来都没有人听说过。敌国就不消说了,但听说就连贾兹帝国的藩属国或同盟国,也对贾兹皇帝的家庭关系毫不知情。
正因为这样,所以从之前就有着这么一说:所谓的“嘉依卡”,只不过是企图复兴贾兹帝国的残党所拱出来的偶像罢了。
“名唤‘嘉依卡’的存在,作为〈禁忌皇帝〉的继承人、作为负责收集遗体者,早就已经被人着意安排好了。当然,只有一个人的话,恐会因应付不了不测,而或死亡、而或无法行动。是故,在世界各地播种了多位‘嘉依卡’。若要精确地叙述的话,那么就是——已事先在世界各地的孤儿身上,植入了成为‘嘉依卡’的‘要素’。”
“植入了‘要素’……?是……是谁做的?”
芷依塔以喘不过气般的声音问道。
奇伊以一种极其理所当然的口气,如此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