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变得真正强大的家伙们嘴硬不服输的结果」。
不过——
「但我不害怕唷。」
哈丝敏对他笑了笑。
微微弯着身的她,深深凝视着坐在身旁的托鲁的脸。既没有发怒、亦没有嘲讽。她那个样子就像个在对不太听话的弟弟晓以大义的姐姐一样,尽管托鲁根本不晓得真正的「姐姐」究竟该是个什么样子。
「我、还有商队的大家……我们全都知道喔——亚裘拉村的人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哈丝敏斩钉截铁地如此说道:
「我是有自信觉得自己已经理解了啦。我们透过你们,理解了『紧盯着目标活下去』是件怎样子的事。同时也接纳了你们和我们相同的部分、以及相异的部分。」
「…………」
因为有些太过于抽象,因此托鲁并不太能够理解哈丝敏的话。
但哈丝敏仍毫无顾虑地继续说着。如今重新回头去想,便会发现她不强求托鲁马上理解,反而认为「现在没办法理解也没关系,将来的某一天能够理解得了的话就可以了」——这或许是哈丝敏她独有的大度也说不定呢。
「但是,要求所有的人都做到接纳,大概是不可能的吧。就连我们也只是觉得自己已经理解了而已。但或许我们也只是误会、或者是被朦骗了也说不定。」
「我们才不会那样!」
「我知道。所以这只是『或许』。」
哈丝敏转过头望着托鲁说:
「所以说——『信任』这件事,真的是单方面的呢。」
「…………」
单方面。不是共享、共有、共通。这几个字词感觉起来真是寂寞极了。
哈丝敏会谈论这些事情,真是太不合理了。
托鲁至今依然记得,那一天……迟至深夜,他仍一直没能睡着。
+
托鲁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于是睁开了眼睛。
应该是压在胸口上的重量所致的吧。
「…………嗯。」
虽说是「重量」,但其实也没那么沉重。
托鲁原本背靠在石壁上睡觉,而在他的胸口,还有另外一位同伴倚靠在上面睡觉。因为他的同伴稍微转动了身子,所以体重施压的地方改变,导致他现在有些呼吸困难——哎,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
微微低下视线,可以看见她银色的头发旋儿。
身高还是银往常一样地矮小……跟这名少女初次相遇以来,她的身高就根本没有再长高过的样子。是体质吗、还是疾病呢?虽然她本人比起身高,反而比较在意从不长大的胸部——但托鲁从不觉得她需要对此感到不满。
这名少女正是嘉依卡。
盘着腿坐在地面上的托鲁,其手臂至双脚的空间恰好容纳着一名熟睡的亡国公主。那副安稳熟睡的样态,仿佛就像是在说「这里是我专用的位置」似的。这景象十分类似于小型犬或猫咪靠在饲主身上睡觉一样——它们尤其特爱腋下、脖子与肩膀之间等等属于身体空隙的部位。两人所在之处,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
「啊…………」
总觉得脑袋无法运转。
此处究竟是——何处啊?
「……确实……这里是……」
托鲁摇了两、三下头以驱走睡意。
对于现今状态的理解与掌握,伴随着他的意识逐渐清醒,也同时慢慢地从他的记忆深处浮了上来。
「没错……这里是……」
老旧——遭人废弃的城堡要塞之中。
战乱时期所建造的城堡要塞之中,大多在其内部建有迷宫般的构造,以避免大军攻来时城堡会被一举攻陷。通道又细窄、又弯曲,而墙壁尽管是在室内,但为了避免被人凿穿,因此是以石头和耐火砖头所堆成的铜墙铁壁。
要是在建得更为牢靠坚固的城堡要塞之中,有时候甚至还设有许多——各式各样的陷阱、可从上方进行单向攻击的洞孔——从洞孔向下放出飞箭、泼出滚烫的油等等。托鲁忽地将视线抬起,发现在他们背靠着的石壁的对面,凿有一整排隔着一定间隔的洞孔。
此处不是房间,而是通道。
应该是个不太适合睡眠的地方吧。
但是……
「…………」
托鲁将视线转向嘉依卡怀里抱着的那个东西。
又长又重又冰冷的那个东西,是嘉依卡爱用的「魔法之杖」——机杖是也。虽然样式看起来有些老旧,但是相当的坚固。托鲁迄今还未看过这个魔法装置坏掉过。当然,这个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缘于嘉依卡总是很勤恳地拆解、整备它的关系吧。
机杖——正发出低沉微弱的声响,同时也在运转中。
确实是叫做——〈守护者〉吧。在防御类的魔法之中、其他的魔法师流派之中,人称〈超防壳〉、〈苍白圣棺〉等等的术式,基本上也都跟〈守护者〉差不多。
到目前为止,两个人像这样子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