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反而是嘉依卡的比较高。以他们现在的位置关系而言,若托鲁一不小心转过头去的话,
那么他的头就会无可避免地撞上嘉依卡的胸部。
「托鲁……」
她呢喃低语的声音非常之近。
从声音可以听得出来,她正微微湾着身子。简直就像是快要吻上托鲁的脖子似的——
「…………」
托鲁口中流泄出呻吟般的声音。
下个瞬间——
——嘎叽。
托鲁回过头猛力剌出了飞镖。飞镖则发出了剌耳的声响。
嘉依卡的牙齿——咬住了飞镖。
「…………」
「…………」
两人之间横亘着诡异的沉默。
托鲁不动,嘉依卡也不动。
过了一会儿,嘴里咬着托鲁武器的嘉依卡——蹙眉问道:
「你干嘛啊?」
「那才是我应该要说的吧。」
托鲁一边目不转睛地瞪视着嘉依卡,一边说:
「你到底想干嘛啊——芙蕾多妮卡?」
「奇袭啊。」
嘉依卡——哦不,扮成嘉依卡模样的那家伙如此坦率地回答。
尽管她的牙齿还牢牢地紧咬着飞镖的尖端,但发音却不知为何清楚明了得吓人。或许是因为她发声的构造原本就跟人类不一样的关系吧。
「你这模样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就裸体啊。」
「我就是在问你,你为什么要裸体啊?」
「因为我在沐浴啊?托鲁不是也是因为这样才裸体的吗?」
一副「你在说什么蠢话啊?」的口吻。
「……不,呃,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
托鲁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是在问你,你为什么要在我正在泡澡的时候,脱光光闯进来啦!」
「就跟你说我是来奇袭的呀。」
——她放掉飞镖的尖端,往后退了几步,与托鲁稍微隔开了些距离。同时,这个被唤为「芙蕾多妮卡」的家伙如此答道。
每当她开口说话时,都可以从她那张可爱的嘴角隐隐瞥见她的虎牙——或者应该说是「较微小型的獠牙」。如果托鲁没有突然祭出飞标的话,她的獠牙应该早就已经嵌入他的脖子里去了吧。
「我本来想说如果是沐浴的话,你应该会手无寸铁的啊。托鲁,你连沐浴都随身携带武器喔?不管怎么说,未免也太没常识了吧?」
「你——是说,被别人说也就罢了,但没道理我要被你指责没有常识!」
托鲁叫道。
其他人也就算了,但再也没有比为人常识竟被这女孩质疑还要更加屈辱的事了。
因为芙蕾多妮卡并非人类。
人称装铠龙——弃兽的一种。它们的魔法,基本上可以自由自在地操控、变形自己的身体,因此面临战争时,可以化表皮为铠甲、巨大化自己的身体之后再一决胜负。多数人都只知道装铠龙的这一面一但实际上,装铠龙如果想要的话,也可以变化成较为迷你的姿态。
譬如——人类少女的模样。
「……真是可惜。我本来以为可以咬碎撕裂你的咽喉。」
芙蕾多妮卡的口吻毫无掺杂半点紧张感,十分轻快地如此说道。那轻快随便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她只是因为小小的恶作剧以失败作收,而有些遗憾似的。
这头装铠龙——从某次事件以来,就一直伺机想要袭击托鲁。
她总是毫不顾忌地说着她的目标就是要杀了托鲁。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她憎恨托鲁、或是出自于某项使命,而似乎单纯只是「因为没有其他事情可做」而已。
因此……有时她就待在托鲁一行人的身旁,有时就咻地不见人影,简直就像猫咪一样,非常的随心所欲。正因为她不是人类,所以若是硬把人类的价值观套用在她的身上、想用人类的价值观去理解她的行动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总而言之,托鲁已经懒得对付这只弃默女孩了。
「不过,托鲁……」
仍维持着嘉依卡的面貌和身体的芙蕾多妮卡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从一开始。」
托鲁说道:
「但心中确定的时候,已经是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了。」
「我应该已经把嘉依卡的面貌和身体模仿得唯妙唯肖了啊。」
「…………的确是很像啦。」
就连这样子对视许久,仍旧会看作成嘉依卡。
但有些极为细碎的动作举止,明显迥异于嘉依卡本人——因为他刚刚背对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