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要选择这种作法,可以的话,希望是在对方还未察觉到己方存在的情况之下。
然而,他们已经像这样子打过了照面。而在如此情况之下,奇袭作战的效果将大幅受限。
(还是要利用心理上的弱点呢……?)
话说“奇袭”,其实也有很多种奇袭方法。有“单纯从时间上、角度上的死角突然偷袭”的意思,亦有——“攻击心理上的死角”的方法。在这里和多明妮卡变得亲近之后,再趁她不备时做掉她——这个方法也是可以当作备胎的手段之一。
乱破师并不会瞧不起这种做法、也不会认为这种做法很卑鄙。
为达目的,可以抛却名声和矜持——这就是乱破师的强处。
“托鲁,托鲁。”
托鲁在脑海中仔细考量了好几个似乎可行的战术——此时,有人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是嘉依卡。
“幸运。可以酣然就寝。”
嘉依卡如此说道。她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开心的样子。但托鲁却微微地皱起了脸——以尽量不让多明妮卡察觉的程度。他对着这位天真烂漫的少女低声细语:
“…………你啊。”
“哔咿?”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天真无邪地兀自高兴呢?我真的是无法理解耶。嘉依卡·托勒庞特。你还记得吗?你来这儿的目的是?”
为了不让多明妮卡发现,托鲁极力压低自己的音量,如此向嘉依卡问道。
“……哔咿?”
“我在说那个龙骑士很有可能拥有遗体的这件事情啦!我们这样子就不能发动奇袭了啦,你懂不懂啊?我们现在就跟身陷敌营正中央是一样的状况唷?”
“…………喔。”
嘉依卡右手的拳头“碰”的一声击打在左手的手掌上,然后点头说道:
“记得,当然记得。不可忘记。”
“你刚刚绝对忘记了吧?”托鲁心里不禁觉得自己的认真相当愚蠢,同时如此吐槽。
这阵子他们一直不停地赶路,没有办法在像样一点的房间里好好睡觉,因此嘉依卡高兴全天终于可以好好睡觉的心情,他其实也不是不懂。而就在之前那一座城镇,他们看到了基烈特一行人出现在那儿,因此他们才匆匆地把订了房的旅店退掉了。
“但是,托鲁。”
“怎样啦?”
“交涉,可能性。托鲁所说的事。”
“……啊。”
托鲁发出了憨憨的一声。
这么说也对。他本身也曾经跟嘉依卡说过——不一定每次都要作战之后才能夺走。
可能是因为托鲁亲眼看到了多明妮卡连剑都没有拔、就成功赶跑了双头犬的情况,所以现在他的意识里似乎就只剩“要怎么攻克这个强敌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受手段局限的人,才配称为乱破师的话,那么托鲁或许还只是个半吊子而已吧。
“‘你刚刚绝对忘记了吧?’”
嘉依卡得意洋洋地——把托鲁刚刚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还给了他。
“不要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说得特别流利!”
“痛,痛。不可,虐待!”
托鲁用拳头旋转按压着她的太阳穴,嘉依卡因此哀鸣。
“就是啊,哥哥。”
——阿卡莉突然插嘴:
“哥哥可以虐待的人、以及可以虐待哥哥的人,就只有我而已啊。”
“你在说什么啊!”
“哥哥居然抛下自己的妹妹不管,和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肌肤相亲……”
阿卡莉面无表情地说道。
虽然她说得似乎很愤慨的样子——但是这女孩的喜怒哀乐往往不形于色,而就算表现在脸上了,也都只有非常细微的变化而已,因此她的情绪真的相当难以捉摸。
“屈辱至极。身为你妹妹的尊严都没了。我要求你谢罪赔偿。”
“我真不懂你所谓的尊严是啥?是说,谢罪赔偿是指啥?”
“具体而言呢,就是你要对我低声细语地说:‘小傻瓜,我最重要的人是阿卡莉你啊。’然后跟我紧紧黏在一起嘻嘻哈哈地放闪光、黏答答腻死人地相亲相爱……”
她本人或许非常认真,但实际上听起来却像是在死板地念着某种文件一样,口气一点儿也不热情——如此反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那根本称不上谢罪、也不是什么赔偿吧。”
托鲁半眯着眼一边瞪着自己名义上的妹妹,一边说道。
多明妮卡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互相谈论的样子——
“对了,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多明妮卡如此问道。
“…………”
托鲁三人面面相 。
“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商队的样子——基本上,商人也不会走进这座森林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