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当然,他的结界跟魔法师所施展的防御结界、警戒领域之类的完全不一样,是更为单纯的一种“结界”。他只不过是把又细又易断的小小枯枝藏在腐叶土和落叶的下面而已——总而言之,就是如果有人不小心踩到或者是稍微施以重量的话,就会很容易发出声响的一种陷阱。
除此之外,他还在树木之间绕上了好几层的黑线,并在黑线上头挂上了钤铛。
一旦有人接近他们——或是如果对方有所警戒,不是经由地面,而是经由周围的树木枝哑接近他们的话——钤铛的声音就会响起,通报他们有人正在靠近。
“是说………你那个……看起来的确是很温暖的样子,外观上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不过,一旦发生紧急状况时,如果不能够快速移动的话,那可就糟糕了吧。”
“……唔。”
嘉依卡皱起脸来。
大概是因为自己喜欢的睡衣被人贬低成这样,而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吧。
“没问题。可以,迅速行动。”
“……哦喔?”
托鲁眯起眼睛,说道:
“那你试试看绕着这棵树的四周转吧,用跑的。”
“唔。”
仿佛想要说“这简单啦”似地,嘉依卡朝着托鲁手指所指的大树,快速地踏出脚步。
然后——
“咪嘎?”
——啪碰。
仅仅三步,嘉依卡就“完美地”跌了个狗吃屎。
那简直就像是正脸迎面“吻”上地面的感觉。不仅那睡衣的表面,甚至连她白皙的脸庞、银色的头发,也全都沾上了泥土和落叶。
“你看吧,我就跟你说了吧。”
“呜呜,无法理解。”
“衣服为什么都做成衣服的形状,是有原因的嘛。你啊,那副模样就跟老是一边踩着自己的裙子下摆、一边走路是一样的啊。”
不仅如此,那易于沾上泥土和落叶等等的网子,网目极为细小,很容易就会被四周的树枝勾住。
总而言之,她那一件睡衣,只有“在一动也不动的状态下,就不会被发现”这一点有其优势而已。便于行动与否——在“瞬间逃跑”这一方面,反而是完全派不上用场。
“自信作……”
嘉依卡哀伤地嘟囔着。
因为她穿着她那自豪的睡衣,所以很难看出她跟地面的分界。她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刚被砍下来的人头在地面一边滚动、一边叹息的样子,让人觉得非常毛骨悚然。
“好了,快点脱掉。”
托鲁一边说,一边向跌倒在地的嘉依卡伸出手。
下一瞬间——
——嘶。
一道声音响起。划过托鲁指尖的刀具,深深地嵌入腐叶土里。
……是把柴刀。
“呜哇!”
托鲁不禁缩回手,摆出备战架势。
柴刀本来应该用来除掉树林下方蓬勃生长的杂草、劈开用来点燃篝火的木柴,或是用来剖开捕获的猎物等等。因为通常是应用在这些杂用上,所以柴刀这类的刀具,都具有相当沉重的重量。它并非倚靠刀刃的锐利程度,而是靠着重量将目标物斩断。
居然使劲乱扔这种玩意儿……如果真的刚好被它划到的话,手指就会很容易地掉下个一两根了吧。
“哥哥……”
在树与树之间凝聚而成的漆黑之中,有一道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从漆黑的另外一头传了过来。
那声音异常的冷漠淡泊。从那道声音之中,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喜怒哀乐。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那正是戴要问你的咧,笨蛋!”
托鲁大叫:
“你看看你突然莫名其妙做了什么好事!”
“那正是我要说的话呢,哥哥。”
一面说着,一面从漆黑之中现身,并向托鲁两人缓缓靠近的,是一位高挑纤细的女子。
细长清秀的眼睛、俐落端正的嘴巴,也因此她的容貌带了一点成熟大人的韵味——但实际上她年仅十七岁。虽然她留着长长的黑发,但因为她将头发绑成了一整束在头部后方,所以给人一种有如少年般清爽活泼的印象。
她虽然四肢纤细、长手长脚,但完全不会给人纤弱无力的感觉。甚至从她的服装——皮革制的简易护具上都可以看得出来,她那有如牝鹿般地紧绷肃杀的姿态。
阿卡莉,亚裘拉。
托鲁的妹妹。不过他们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只是所谓同族辈分上的妹妹而已。
顺道一提,她适才出去打猎——似乎现在才刚回来的样子。
她手中掐着一只鸟,正悬吊在她的左手下方。恐怕就在她捕获它的同时,就已经做好内脏处理并放血了吧……“啪答、啪答……”因为放血没有放干净,血还是一直不停地滴落下来,这景象更为她增添了一层格外阴森恐怖的氛围。如果有毫不知情的小孩在夜路上碰见她的话,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