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犹疑地执行——这就是乱破师。必要时,他们会抓人质、从背后偷袭、高喊虚伪的话语迷惑对手、设陷阱陷害对方。至今仍以骑士和战士为主、充斥大义名分的战争中,“卑鄙很好、常耍卑鄙”的他们,是为求胜利不择手段的禁忌角色——一手变成那般脏污角色的乱破师。
但是——
(……正因为如此……)
他才想要达成些什么。
在那像暴风雨般的战乱世界中——他不想变得跟一只白蚁一样,只是被人玩弄至死。究竟是为何而生、为何而死,连这些事情也完全不明白。那样的人,应该不能称之为“活着”吧。
年幼的那一天。
那个人死去的那一刻。
托鲁——
“你是乱破师?”
“……是又怎么样?”
骑士基烈特像是在确认般地问道。对此,托鲁皱着脸回应道。
不管怎样,现下这情况太棘手了。
以此三人为对手,又没剩半个烟雾弹,还扛着一个棺材,他肯定是逃不掉了。还是干脆把棺材丢掉——把那里面的那只“手腕”丢掉的话,也许就逃得掉了……
(……那家伙……)
嘉依卡。
明明就无法流畅地使用这边的语言。
明明就没有不计得失、值得信赖的对象。
即使如此也毫不迷惘的她,想要那只“手腕”。做自己做得到的事,朝着目标一步步接近。恐怕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性命早已暴露在危险之中了吧。说实在的,那个笨拙不得要领的少女,一个人旅行还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虽说是战后——哦不,就正因为时值战后,所以落魄的士兵们转去当山贼或是夜贼的,并不在少数。或者只是托鲁不知道而已,也许她至今已尝过了好几次的辛酸。
即使如此——她仍是毫不犹疑。
只是一味直率地追求着她所追寻的东西……
(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她呢!)
托鲁如此想。
身为乱破师,自己的这个想法,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很异常的——托鲁自己也有自觉。老实说,其实托鲁的第一次上阵会往后延宕,并不是他的能力不足,而是因为他的师父看穿了他的这个本质性格吧。
然而……
“我听说乱破帅是彻底的合理主义者。你如果把她视为你的主人,那还说得过去——但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没有道理庇护她了。我是骑士,但正因为我身为骑士,所以我才想要避免掉无谓的纷争。”
“那还真是了不起啊。”
骑士基烈特一派安宁地说道。接着,托鲁也对他回应。
被人瞧不起了呐。
总而言之,骑士基烈特在说的其实是这句吧。“你是赢不了的,所以赶快屈膝跪下、听从我的话吧。”“如果以逻辑合理判断,就该明白在这儿把棺材交出来,然后消失,才是正确的选择”——这个男人,其实是在这样说的吧。
(……〈铁血转化〉暂时无法使用了。)
从潜入领主宅邸之后,连二小时都还没过去。〈铁血转化〉至少要间隔个半天左右之后才能再发动,不然从各方面而言,事情会变得很危险。
(在这种状况下,打倒得了——这三个人吗?)
应该非常困难吧。
那么,他该如何是好呢。
“好了。把那棺材交过来吧!”
骑士基烈特如此说道。
(快想啊!快想啊!托鲁·亚裘拉。)
托鲁一边如此叱吒激励着自己——一边紧紧地握住棺材的把手。
*
“不行!不可!回去!”
“——别拗了!”
阿卡莉一边把手脚乱蹬乱闹的嘉依卡挟在腋下,一边跑着。
“如果你太惹人烦的话,小心我弄死你喔。”
“唔——”
似乎明白了阿卡莉说的是认真的吧,嘉依卡停止了躁动和大叫。
“……话说回来……”
阿卡莉停下脚步,将嘉依卡放了下来。
刚刚那三个人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阿卡莉们移动了大约二个街区左右。而这附近有一条好几间店面排列在一起的商店街。虽然白天的时候常常人声鼎沸,不过夜晚时分反而人少到让人觉得鸡受。但幸亏如此,她们也才比较容易警觉有没有谁潜藏在这附近。
幸运的是——她们好像没有被盯上的样子。
“哥哥说会帮你拿回你重要的棺材。”
“真的?”
“是啊。”
阿卡莉一脸蹙眉,点头说道。
“话虽如此……但哥哥其实才是我们该担心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