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据说,人的内心只要听声音就能判别八成。如果真是如此,想必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比谁都邪恶,比谁都淫猥,却又因此才会无比美丽。
就在肉块旁边,玻璃――妖女残忍地发出笑声。
「果然很丑陋。」
缓缓地,仿佛要刻下印记一般妖女说道。
「你……是……」
「你肚子饿,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错而已。」
「可是……世界上……没有……可以……吃的东西……所以……把神的血和……肉分来吃是很普通的事……」
「所以才会吃掉喽?刚才大楼里的信者也全部吃掉?那个哥哥也一起吃掉?一定很美味吧。呐,其实一直都想那么做吧?比起跟信者一点一点分肉吃,像刚才那样一口气全部吞掉。其实一直一直想那么做吧?给哥哥分自己的肉吃时,尽早把那颗头盖骨吞掉,一直这样希望的吧?」
肉塊踉跄了几步。
谏也有那种感觉。
比起奇迹,宛如妖女的言语夺去了更加致命的东西一般。
「不、不是……不是的。因为……肚子……」
「不对吧。」
妖女说。
「〈贪食〉的大罪,并不是展现食欲的暴走。是将食物循环的环境本身,与所谓的主创造的这个世界――生命连锁并不正确的事情展现出来的大罪哦。」
大罪的意义。
令人胆寒的温柔、好像说给孩子听一样,妖女接着说。
「所以……你并不是因为肚子饿才会被〈兽〉附身。」
鲜红的嘴唇,如月牙般裂开。
「你啊,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想吃自己和人类的怪物,所以才会被〈兽〉附身。」
否定道。
这个肉块,总想推卸自己的责任――而那份欲求,被妖女从正面否定。
现今,肉块已经没有了选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奔跑。
在血色的傍晚,向妖女奔跑。
就算是自己追求的女王,否定到这种程度唯有杀掉。唯有吃掉。唯有吃了同化了,跟自己合为一体。犹如小孩子般的思考,同时也是身为〈兽〉的少女无法摆脱的罪孽。
对这副模样的肉块,妖女呢喃道。
「刚才说不能忽视,是因为你想吃妾身的东西。」
陶然水汪汪地瞳眸。
「妾身呢,不容许妾身以外的东西伤害那个孩子。是啊,哪怕是一根头发、一滴血也不容许。如若伤到一根毫毛,每一处伤痕便让你心脏停止跳动。」
妖女微微嘟起嘴。
然后,这样呢喃道。
「――我开动了~」
一阵风吹过。
谏也觉得,那阵风吹过之后某种东西从肉块脱离而出。
比血,比肉更加根源性的东西。
然后,吸入妖女的口中。
马上,奔跑中的肉块,脚一般的突起物发生停滞。
随着不堪入耳的「咕啾咕啾」的声音,〈兽〉倒下去――不仅如此,就像受到模仿奇迹的致命伤时一样渐渐消失。
「多谢款待。虽然很丑陋但是很美味。」
轻轻一笑,妖女用优美的动作擦拭嘴角。
然后,朝谏也的方向走近。
途中,停止脚步。
妖女的身体几次发生痉挛,头向前垂下去。
气氛变了。
那张表情,在晚霞的逆光下难以辨别。
(……是、那一个?)
谏也也分不清楚。
现在的玻璃,到底是哪个玻璃?
是叫作巴比伦的大淫妇的妖女,还是把谏也当成哥哥来仰慕的本来的玻璃,亦或哪边都不是?
「我就范了……」
茫然地,低着头的影子喃喃道。
「我竟然……就范了……」
是玻璃。
是正常的朱鹭头玻璃。
「刚才的……就是另一个我。」
少女蹲下来,在倒在地上的谏也胸前放上手。
稀稀落落的泪水,滴在那只手背上。
「…………」
谏也什么也没说。
只是,勉强移动左手绕到少女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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