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使软弱的手坚壮,无力的膝稳固。
对胆怯的人说。(译注:旧约,以赛亚书35:3。微妙的截取引用。)
1
鲜血,染红了玻璃的白色患者服。
沿着喉咙扩散至锁骨的血――然而,只弄脏了领边,没有继续流下去。
摆在眼前的刀刃,只停留在割破少女喉咙的一层皮。
理由很显然。
「又变回去了啊。」
苍马撤回刀刃。
收入鞘中。
「好不容易盼出来有了点干劲,又变成这样了啊。」
不禁叹了一口气。玻璃身体无力,垂着头。数秒后拾起脸时,与刚才的妖女完全不同。
「我、在……」
是往常的玻璃。
环顾周围,检证自己里面的记忆。从非常暧昧又模糊的情报中,找出与现在的自己联系起来的要素。
「从教团……被你拐过来的?」
「嘛,差不多了。」
苍马颦蹙着面孔说。
为了驱散头痛玻璃揉着额角,缓缓拾起脸。
面对把自己诱拐的对手,黑发少女面无惧色地从正面盯视。
「刚才……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哈啊?」
「您……经常在谏也哥哥的身边。经常跟卡洛先生发生口角,受谏也哥哥和另一位修女的规劝。」
「修女·莉娅。那个家伙比谏也还麻烦呐。」
苍马咯吱咯吱地挠着头。
这个男人也有不善于应对的对手,玻璃不禁感到意外。
随后,
「您……也想得到我吗?」
问道。
这次轮到苍马盯着少女。
「…………」
「那些〈兽〉都为了得到我集中到这里。然后呼唤,巴比伦的大淫妇。……但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或许就连〈兽〉也不知道是什么。」
少女捂着下腹部。
那里的刻印,苍马也知道。
「当然想要。」
说着,苍马举起右手。
险些发出“啊”地声音,玻璃抑制住。
手掌里面是与玻璃相同的――让人想起人面形疽疮的〈兽〉的刻印在蠢动。
「对于〈兽〉而言那是本能。身为〈兽〉的我总是在诉诸,想得到你。同时这家伙还说。你是特别的,而且还会成为更特别的存在。」
「特别?」
「没做过梦吗?」
苍马问。
踌躇了一瞬间,玻璃摇了摇头。
「没有……」
「……我做过几次呐。是圣战的时候。」
苍马的声音,回荡在污浊的地毯上。
「在沙漠彼岸下沉的夕阳。每天睡觉的时候,一边看着那个夕阳,我一次又一次的死去。只把死的瞬间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我的身体比冰还要冷。啊啊,所谓的地狱并不是在地底下。是在人类的头盖骨里。在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的情况下,眼珠子、鼻子、皮肤从感觉消失溶化的梦,实在是最糟糕的心情呐。」
苍马说。
噩梦。
即使对于圣战的勇士,战斗的惨烈程度也如同无法淡忘的噩梦一般吗。
「即便如此,曾有一时觉得圣战会结束。」
男人喃喃地说。
「那个家伙在身边的时候。」
仿佛在遥想以前似的声音。
「跟我这种人不一样。是真正的英雄。不会比古时候的圣人差。只要他在的话圣战就会结束,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用问也知道是在指谁。
因为,玻璃也是那样想的。
仅仅一位,即使在圣战中也是极为特别的少年。只要他在那里,任谁都能忘却胆怯确信胜利。
那一定是连壬生苍马也会确信――
「……但是,我并不希望结束。」
呻吟一般的响声,让少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咕!」
玻璃不禁变得僵直。
不对。
跟刚才的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