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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体们,呢喃。
――不论何时,我们,不会知道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灵体们讴歌。
――不论何时,我们,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
「啊啊,我当然知道。」
苍马说。
自嘲似的敏锐笑容,浮现在嘴边。
――但是,上帝为我们降临。
「这,就是上帝啊。」
松开握着的刀柄,苍马挥动右手。
如果谏也在场的话,一定会瞪大眼睛吧。
那里,浮现出既不是斑痣也不是痉挛的奇怪刻印。
与出现在玻璃腹部极为相似的纹样。
「…………」
苍马的表情甚是复杂。
「怎么想?」
喃喃道。
「如果是你,会管这种东西叫上帝吗?」
苍马的眼睑里出现两个少年的身影。
两年前的沙漠和。
先前,海岸上的少年。
然后,思考。
那个人,真的是『九濑谏也』吗?
在这世上唯一一个,让壬生苍马看到上帝的少年吗?
(…………)
沉默。
盯着右手内部蠢动的斑痣,苍马过了一会儿才回头。
「是你啊。」
停车场的一隅。
那里没有任何人。
只是,轻飘飘地,发着青光飞舞的蝴蝶。不符合季节的鲜艳翅膀在黑暗中闪耀,一瞬间又与黑暗同化。
仅此而已,苍马就深深地点头。
「啊啊,知道。我里面的家伙也一直在叫。这就是所谓的〈兽〉不可抗拒的本能吧。」
野性味十足的敏锐眼瞳,带着危险的光。
与卡洛嘴中的――背叛者之名,相称的光。
「巴比伦的大淫妇……用我的这双手让她觉醒就可以了吧?」
3
玻璃自然地醒过来。
好像做了个梦。
沙子的味道。干燥的风吹过皮肤的感触。
最近经常做的,沙漠的梦。
圣战时代的回忆。自己还一无所知的时候的事。
燃烧至烬坠入地平线一般的夕阳和,倒在苦难之路上的很多人。
还有。
还有……九濑谏也。
一切都在烧尽的光景中,对所有痛苦和悲伤流着泪,即使如此也对玻璃露出微笑的少年。
少女咬碎对梦的依恋。
在床上抬起上半身,视线转向病房的窗边。
那里,放着花。
以圣灵教尊崇的百合为基调,玫瑰和满天星等以适当的比例做陪衬的花束芳香,玻璃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谏也、哥哥……?」
茫然地搜索记忆。
虽然记得来过病房,之后的记忆暧昧不清。
是在为自己担心吗。
(…………)
满心欢喜的同时,少女突然转身。
病房的门扉方向。
因为放在那边的圆椅上,坐着另外一个人影。
「您醒了吗。」
「雷胡拉先生。」
玻璃张大眼睛,望着黑肤色的少年修道士。
「莫非……一直在等我睡醒吗。」
「因为看您睡着了。」
雷胡拉简洁地回答。
从漆黑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感情。
「那么……这花也是?」
「非常抱歉。因为没问过玻璃大人喜欢哪一种,自己下判断选择的。不喜欢吗?」
「啊……不,很漂亮。非常感谢。」
有些感到沮丧的同时,玻璃交互地看着少年修道士和可爱的花。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