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起来。
这个对手,总让自己感到很棘手。
稍微放松警惕就会被牵着鼻子走。本以为,无疑是本体不明的出身和谜一般的『力量』令她如此强势,而如今『力量』被封住,居然还是能非常直接地扰乱少年的心绪。
「我……」
「还是说――」
打断谏也的话头,女人接着说。
「还是说,现在,杀了妾身?」
「…………」
「现在动手的话轻而易举哟。就算是你也能做到。――这个病房又没有监控器,至于教团,就说朱鹭头玻璃果然被〈兽〉吃掉了。这样还能减轻你说的谎。说不定,连模仿『九濑谏也』的事情都不用做了。现在,只要轻轻掐住这个脖子……」
妖女示出白晳的脖颈。
即使不是男人,忍不禁要舔舐嘴唇的脖颈。如果是吸血鬼,一定会忘我的扑过去。如果是杀人魔,一定会迫不及待地为割破喉咙而取出剃刀。
「呃……!」
事实上,谏也咽了口唾沫。
即使失去了『力量』,这个女人的声音里有着不可抗拒的魔魅。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诱入灼热的泥泞之中的、妖艳的回荡。
「动手吧。」
甜美的招呼声。
曾经,希冀预言者约翰的首级的王女,莎乐美的话语亦是如此么。
不,既然是要求献出自己的首级,应该是更加违背道德,连对方的灵魂也会麻痹的毒。
啊啊,谏也手动了。
极其缓慢地张开五根手指。
仿佛被看不见的线操纵一般,机械的诱至白晳的脖颈。
少女恍惚地闭上眼睛,在脖子上的手指中注入力量――瞬间,翻开。
「……我不会杀你。」
堵住耳朵,紧闭眼睑,谏也开口道。
用力咬紧牙关,唇边甚至渗出血。
「说我们是共犯的,不就是你吗。」
「是啊。」
哧哧地微笑着,伸出手指。
抄取谏也流至下巴的血,用舌头一添。
「味美。」
甚至令人产生恐惧的妖艳的笑脸。
少年默默地转身。
再次被刚才的诱惑夺走心智之前保持距离。
就要走出病房的谏也背后,声音打破了沉默。
「――他比较特殊哦。」
妖女说。
「特殊?」
「跟我一样,即不是〈兽〉,也不是普通的〈兽胎〉。不然想封住我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模仿是圣朗基努斯之刃。」
「…………」
少年知道了妖女想说什么。
那个男人的异常性,超出了限度。
经历过各种战场的雷胡拉,一起在圣战中战斗过的卡洛,就连这个妖女也无法理解的某种谜团,隐藏在那把刀刃里。
或者,它也牵扯着那个谜一般的名字吗。
巴比伦的大淫妇。
(……哼。)
谏也歪着嘴唇。
即便真是如此也无所谓。
事到如今,再多一两个谜又能怎么样。
谏也感到害怕的是更加单纯的事情。
更加简洁的事情。
更加现实的事情。
对。
只有那个男人,把谏也的谎言――
(……第一次,把我的假面……)
握拳。
握得褪去血色,握得肤色变白,
「――啊啊对了,我也有话要说。」
一个急转身。
然后硬着头皮,用恶作剧的表情开口道。
「你是不甘心了吧。明明在我面前夸下海口,却输得那么惨,就连『力量』也被夺去。」
「什――」
妖女挑起眉头。
如同花瓣的嘴唇,说出什么话之前,
「就算是丢了人恨不得去死,不要把别人扯进自己的自杀。」
连珠炮似地说完,谏也关上门。
强而有力,“咣”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