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来的时节,送手套这种礼物总感觉有些奇怪,而且让我来试用要送给别的女性的礼物感觉也同样有些奇怪。但是,面对对方这个出于好意的要求,强硬拒绝的话感觉也不太好,于是坐在地上的我,就这么伸手,接过了那双看起来好像很高级的手套。
刚一拿戴上,那柔软的里毛就温柔的包裹住了我的手,感觉戴起来会非常暖和。双手的手指轻轻用力握住,顺滑的皮革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抗力,是个非常柔软,手感极好的手套。
「诶诶,我是觉得挺好….」
「这样啊,太好了」
老师微笑着说,同时又从包里取出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会带着那种东西,然后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取出来呢,我心中冒出了疑问。
出现在我面前的,那是一根给电器用品用的电线延长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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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幽暗的屋顶上,我咽下一口口水。就结果而言,应该是成功了吧。还是说,我被引诱到了陷阱当中了呢。
「….是老师,勒住了葵花的脖子么?」
「现在已经没有可以证明这些的方法了,同时也没有可以否定这些的证据」
老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朝我迈出了一步。仿佛是为了与他保持距离,我同时,退后了一步。
「也就是说事实,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颗心脏原本主人的记忆,直接去问问她不就好了。杀害你的人,是不是这个名叫星野的男人,就像这样」
一步。一步
随着他的靠近,我只能不断后退。但是,已经….
「如果我已经知道了事实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就算那是事实,又有谁会去承认呢。结果那只不过是有妄想症的可怜少年说出的狂言而已」
啪嗒,冰冷雨滴打在了我的脸颊上。雨似乎又开始下了起来。并非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和愤怒,我颤抖着,紧紧握起了拳头。
「不过人生就是这么的不如意啊,八朔君」
老师的语气突然就变得亲近了起来。仿佛是在演剧一样身体做出了有些夸张的动作,继续说道。
「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失去的东西回不来。一切都从指缝间溜走了。真正所谓的人生,就是这样不如意十之八九啊」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听我给你说说吧,八朔君,虽然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过别人。我啊,有过一个妹妹。她是那么的温柔,开朗,就像是春天的阳光一样」
为什么话语中用的都是过去式,其中含义,我可以想象。
「在我还小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了,一起被留下来的妹妹,对我来说是无比重要的亲人。就算说她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意义也不为过。但是啊」
这个时候他弯下了身子。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的父亲,开始对妹妹使用暴力。那些行为,光是说出来就会觉得害怕,每晚,每晚,都在持续。但因为那个时候我也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是被虐待,也不知道还有反抗,报警,这些个选择。只是一味的忍耐而已。然后有一天,我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妹妹她,在自己的房间,吊起了——」
时间似乎停止了一样,数秒间,老师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没有说出口的后续,我光是想想,就觉得仿佛是要将我的灵魂扭曲一样的痛苦。从葵花那里得到的心脏在我的左胸中发出了痛楚。但是,就算这样,也不意味着他能获得特别的允许。
老师抬起了头。贴在他脸上那张微笑的假面,早已破烂不堪,现在,他正看着我。
「我——我啊,一直,都在想。重要的东西,必须要守护的东西,都一定要放在自己的身边才行,要藏在谁都无法伤害到的地方才行」
声音在微微的颤抖。这个人心中所怀抱的黑暗,还有扭曲,感觉从这颤抖的声音中就足以窥见。
老师用自己的右手痛苦的按住自己的左胸,继续说。
「但是,想要守护的东西!如果不想呆在我手中的话!如果一定要成为别人的东西的话!」
他双手无力的下垂,而他盯着自己手掌的瞳孔,似乎被染上了一层阴影。
「那么,不如干脆用这双手破坏掉——….」
「这种事——」
「你的话,应该知道这些吧」
「….什么」
「这个国家的自杀人数,大约每年都有超过两万人。其中学生的人数,大约千人。每年都有上千的年轻人,因为对世界、未来或者人际关系感到绝望、疲惫,而舍弃了生命。每年,每年,每年啊。开始了教师的工作之后,经常就会跟这样的孩子有所关联」
随着老师的逼近而一步步向后退的我,脚后跟撞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向后看去,楼底下那夜晚中的操场,就像是一副张开的大嘴一样。为什么这里没有防止坠落的护栏,为什么要通过钥匙出借这种方式让学生难以自由的上到屋顶呢,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在我的大脑中浮现。
「我曾经也想过,要去拯救那些孩子们。这样的话或许自己也能得救,这就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但事实上我却什么都做不到。绝望是一种病。而我是教师,不是医生。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是教师,而是生了病的教师。我没有办法拯救他们。也就是说,我,没办法拯救我自己」
我的视线再次回到了前方,紧紧的盯着星野老师。心中开始怨恨起什么策略都没想就跟着他来到这里的,几分钟前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