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窗帘被拉上一片昏暗的房间中呆呆的度过了一段时间,然后突然想到了一些事的我站了起来换上私服,朝着图书馆出发了。通过书籍和网络调查过之后,我了解到了,自杀者的器官提供给亲人以外的人法律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就只有脑死状态才会有可供移植的器官,如果是自杀的话这种情况似乎非常稀有。她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呢,我没有问出这些,而且就算星野老师知道,他应该也不会说吧。而且,有关她生命最后一刻的详细情况,我现在并不想去思考。
看着电脑的屏幕,翻动手中的书页,呼吸,听心脏的跳动。心,感觉似乎变成了冰冷的灰色。
她。葵花。我所喜欢的人,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些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生活在光辉耀眼世界中她的最后,却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这个事实,还是让我觉得自己眼前被黑暗笼罩。
摇摇晃晃的走出图书馆,我伞也不打的任凭五月雨落在身上,就这样坐在了图书馆背后空无一人公园里的长椅上。雨水宛如温柔的瀑布敲击着我的全身,掩盖住了脸上的泪水。
「明明就是,自己想知道,所以才去问的….」
我自言自语的声音被雨声掩盖。
她曾经,是我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是她那对生命充满了喜悦的心脏还有记忆,给这具身体带来了光明。但是她,却渴望着死亡。究竟是什么东西,将她逼到了如此的境地。到底,是什么——。
雨势渐渐变弱了。我微微抬起头,于是就看到了公园一段花坛中,那几颗摇曳着的立葵。我站起身,靠近了过去。虽然高度还不及我的脚,但它就算在雨中也没有弯倒,凛然的朝向天空挺立着,仿佛挺立着胸膛一样顽强的盛开着。
她,曾经也是如这花一样的人。或者说,她也许曾经期望自己是这样的人。但就是这样的她,也还是会遇到,自身的意志被折断这种事情吧。
缓缓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感觉在自己的心中,决意的灯火被点燃了。事到如今我终于打开了雨伞,迈步向前。
无论,前方等待着的是不是悲剧。
我,都想要知道真相。
回到家后,我洗过澡换了身衣服。通过手机,搜索她所居住的县,就读的高中,查找距离最近的车站还有换乘的路线。从这里出发的话,大概只需要两个半小时左右就能到的样子。现在出发的话,中午过后差不多就能到。我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仿佛在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离开了屋子。
平日白天的电车里空荡荡的,经过了几次换乘,我望着窗外雨水落下的景色,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的车站。葵花,至少在我所见到的梦中她没有坐过电车,对这个车站我也没有什么印象。用手机打开地图,首先我朝着高中走去。
打着雨伞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我就看到了那熟悉的校舍。现在应该还在上课吧。我站在关着的校门前望着那教学楼,心中不禁涌起了感慨,我所做的那些梦果然不是妄想,而是现实中发生过事情的重现。
回头望去,我看到了那条她每天上学都会走过的路。仿佛是在追寻着梦中的记忆一样,我沿那条路走着。穿过住宅街,有一条可以登上河堤的坡道。沿着两旁长满立葵的道路向上走去,视野一下就开阔了。
葵花曾经活过的,走过的地方,如今我就在这里。这份感动,让封闭着她心脏的胸腔不住的发出颤抖。
一边确认着这些曾经在梦中见过的风景,我沿河堤走着,再次顺着长满立葵的坡道走下去。穿过阳金花丛生的公园,在住宅区中稍微走了一会之后——
「就是这里….」
我停下脚步的这户人家,门外挂着「铃城」的门牌。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心脏对这里感到了怀念,还是单纯因为我自己感到紧张,胸口传来了热忱激烈的感觉。
里面应该有人吧,声音还有光线都传达出了一股生活的气息。我通过深呼吸平静了一下颤抖的手指之后,按下了门铃。
「来了」
一阵平稳的声音之后,玄关的们终于还是开了,一位看起来五十来岁,面容温柔的女性出现了。她应该,完全不知道我吧。但是,
「母,亲,….」
等注意到的时候,眼泪已经从我的眼角流出。
◀◀
雨,今天也是从早上开始就没停过。然后,兔子先生也没有出现。
站在玄关前叹了一口气,无力垂下的左手拿着昨天从星野老师那里借来的雨伞,我撑开了放在家里的塑胶雨伞。伴随着咔嗒咔嗒的声音被打开的半透明雨伞,上面沾染了些许黄色的污渍,让我感觉有些羞耻。雨滴啪塔啪塔的打在伞面上。
我的雨伞,有没有被还回来呢。以后,带伞还是就带便宜的塑胶雨伞算了吧。心里想着这些的我走在河堤上,背后传来了绘里的脚步声。
「早上好葵花」
听到这没有活力的声音我回过头,然后就看到了她那副头发乱糟糟的样子,情不自禁就笑了出来。
「啊,你竟然笑出来了!」
「抱歉抱歉。早上好,绘里」
绘里用没有拿伞的另一只手理着头发走到了我的旁边。
「因为湿气的关系头发怎么都理不顺真是糟透了。葵花真是好啊,头发这么顺。诶?」
她抬头看了看我拿着的雨伞,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我左手拎着的另一把雨伞。
「那把伞是怎么回事?男式的?」
「啊啊,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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