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过来之后,便将这句话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夏蓉此刻的表情有别于以往,显得十分哀伤。
阿尔甚至差点以为夏蓉是一名徘徊于暗夜的精灵。此时夏蓉的脸上露出了既开心又哀伤,宛如玻璃艺术品般虚无缥渺的笑容,再度看著城镇的方向。
「话说这景色真是漂亮呢。气候温暖的芙蕾雅根本看不到这样的美景。」
面对明显想转移话题的夏蓉,阿尔将一个不愿亲耳听见,却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说了出口。
「你想回芙蕾雅了吗?」
阿尔装成只是随口问问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会想回去嘛!」
不过夏蓉却显得十分激动。
「那个国家……芙蕾雅根本不是我真正的国家。」
夏蓉懊恼地咬紧牙根。
「其、其实我……根本不是……芙蕾雅的公主,而是来自于被芙蕾雅所歼灭的某部族的孩子……当部族遭到歼灭时……我也沦为奴隶。」
她此刻的脸色苍白到不像是活人,眼神中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生气。
「就只是因为我能够使用圣遗物,所以才会成为芙蕾雅王的养女,但是我在芙蕾雅里根本被人当成烫手山芋!」
似乎因为谈到了自己不愿回想起的事情,夏蓉绷紧了脸,用力左右甩了甩头。
阿尔听著夏蓉的过去,找不到任何适合的话语,只能茫然地继续听对方说下去。
「我在那个国家里不过是一尊被人挂上舞姬之名的人偶!就只是对那个男人(养父)言听计从的人偶罢了。所以我才会假装服从命令来到这里。」
夏蓉一副想咬住对方般地逼近阿尔,用力地将自己的额头贴在阿尔的胸膛上。
「我恨透了那个国家……我不想再当个人偶了。即使得要利用你身上的魔王之力,我也想实现自己的梦想。至于我的梦想,就是让奴隶这两个字从世上消失,并且活得像自己……」
其实阿尔多少有些察觉到。
虽然夏蓉总是在嘴上说著想杀死阿尔,但是她的攻击却极为单调。
而且每天只会动手一次。
她明明身为杀手,但却从未做过类似杀手的行径(虽然阿尔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出在夏蓉的个性上)。
另外夏蓉每次攻击阿尔时,都未曾散发出当初在战场上相遇时的那股杀气。
归结一切所得出的答案就是——
『夏蓉的目的并非暗杀,而是故意暗杀失败,藉此尽可能拖延回到自己国家的时间。』
若阿尔的猜测没有出错,那他应该能够跟夏蓉走得更近吧?
「既然如此…………」
「(无论你想待在这里多久都可以。)」
阿尔想说的话,因为夏蓉那双忧伤的眼神而止住了。
「……就算如此,现在的我只能继续当个乖乖服从于那个男人的人偶。倘若芙蕾雅下令要我回国的话,即便我多么不想回去,终究只能够服从命令。」
「咦?回国?」
听完夏蓉的这番话,阿尔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刚才说了什么?她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阿尔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情绪动摇了内心。
面对眼前瞬息万变的状况,阿尔的脑袋彻底乱成一团糨糊。
此刻的阿尔无论是思绪或内心都已经濒临极限了。
夏蓉的模样与平日大相径庭,脸上不见自信的笑容,双眼也毫无神采,她说出了阿尔最不想听见的那句话。
「阿尔……我……得要回到芙蕾雅了。」
夏蓉轻声细语地说著。
尽管阿尔很想说点话作为回应,他却忽然感到口乾舌燥,于是滚动喉结,吞了口口水。
然而那依然未能解除乾渴的感觉。
夏蓉继续说著出乎阿尔意料之外的话:
「昨天,我收到了那个男人的信。上面写著不必暗杀亚尔托斯王,赶紧返回国内。」
阿尔忽然回想起昨天吃完中餐的时候,莉莉希雅似乎曾经提到有一封寄给夏蓉的信。
阿尔转动著暂时变得不太灵光的脑袋,努力靠著依稀的记忆回想起这件事。
「那、那么,你预计要在何时启程呢?」
虽然阿尔努力想冷静对应,不过他一下抓头,一下抱胸。单就这些举动来说,实在伪装得不太成功。
然后,夏蓉悲伤地垂下眼小声说道:
「……后天。」
「后天!?」
消息太过突然,阿尔不禁惊呼出声。
「怎么这样……未免也太仓促了吧……即使取消暗杀计画,你还是可以留在这里(亚尔托斯)参观几天再走啊。」
明明终于能够摆脱恼人的暗杀计画,但是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