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来说服你。”
万里说了之后立刻补充道。
微微弯起嘴角。
“我这么说的话,你信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今天你已经看到了我和百华的样子……应该已经知道我不会按照你们的意思调教百华了吧?就算像春天那样,用带着一点点威胁要向我父亲施压的意思在里面要我那么做……只不过,我并不相信万里先生刚才的话。”
万里晃了下岩石杯里的冰块。文屋闭上嘴笑了起来。
“或许,只是或许。如果我说错了,你可以当年轻人的戏言一笑而过。……我听百华说了很多,对万里先生有个大致的想象。我也从小町学姐——学生自治会长那里收到了客观的情报,也有你透过文屋给我的传话……关于你和百华的父女关系。”
零有想象过。百华和父亲之间断绝了关系。
两人间有着不管多么亲近的人也绝不能轻易踏入其中的,决定性的不睦。
但是,今天午后,零从万里那里感受到的是——
“万里先生,你对百华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两人间并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
两人间的关系并没有那般绝望。
……零并没有对百华说这件事,又或者是百华透过共振错觉“看到”而没说吧,自从听说万里要来之后,零一直偷偷考虑着这件事。
如果能小心闯入其中,有自己能做的事情的话。
女儿和父亲的关系,还没有到绝对无法挽回的地步的话,比起坏肯定还是不坏更好。
“你并没有把她当作单纯的怪物吧?”
万里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舒了口气。
“那个孩子是不会恋爱的……更何况是对相遇不久的外部转入生一见钟情什么的。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和文屋想到了共振错觉这个可能。……也有一花在某个时期把共振错觉现象当作重大的研究课题之一的缘故。尽管这不像炼机器开发那样是显而易见的研究而导致在这方面她并没有那么不出名。”
……一花把共振错觉当作了重大的研究课题?
“因为,那孩子是闭塞着自己的内心,对周围的一切都露着敌意长大的。或许这么说会让你生气吧,就算没有到怪物的程度,我也有认真考虑过她是个薄情寡义的女儿。所以,几个月前,在从文屋那里收到了这件事是真的的报告之后……我才想像今天一样用自己的眼睛亲自确认,所以来了岛上。管理厅的友人也想知道实际上是什么情况,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多难。”
“……确认百华是不是真的恋爱了?”
“准确的说,是确认她变成了能恋爱的人。又或者……本来就只是我并不知道她有这样的一面吗。就是这样。岩代同学,你是在问我对百华到底是怎么想的对吧?”
“是的。”
“大概是盂兰盆节的时候吧。因为休假回了趟本土的文屋也问了我一样的问题。对吧。”
“没错”,被甩了话头的文屋接道。
“那个时候万里先生指着自己的脸,以此作为回答呢。”
“脸?”
零条件反射地看向了万里脸上的伤痕。
万里摸着自己身上的老伤痕。
“以前,一花有卷入过事故——和导致她去世的事故还有研究没有关系的,单纯是个无聊的事故。这是为了保护她留下的东西……那孩子是一花生下的,是一花珍视的,更重要的是……她和一花非常相似。”
比起被不带感慨地说出“我爱她”、“我珍视她”,这样的话语更具有真实感,对零来说这帮了大忙了。
“我之前没说过。一花她,对于百华……她曾经说漏过嘴。这样下去的话这孩子没有未来。”
“……未来?”
“我把这解释成那孩子的才能和性格的平衡性太差了。因为我也如此认为。岩代同学,人类如果过于孤独的话是活不下去的哦。像那孩子那么特别的……有着不管是好是坏,必然会被世界瞩目的才能的话,就更是如此了。我并不希望那孩子在将来白白死去,或是迎来不幸的结局。”
这点……零理解。
零也有类似的想法。就算百华的信念是正确的,如果像春天和零刚刚相遇的时候那样只是全方位的与人针锋相对的话,是绝对不会向好的方向迈进的。在被误解的状况下,在孤独的状况下。所以,零对这段时间一部分学生们对百华的态度软化感到高兴。
“所以,比起那样……我非常清楚,我完全不是那种能昂首挺胸的人格高尚的人,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要说我有没有对那孩子抱有在世界上很普通的……比如说像你的父亲对你抱有的那般强烈的亲情的话,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尽管如此,比起让她一个人迎来不幸的结局……不管是共振错觉或者其它的任何东西,还是使用那样的手段驯化她来得更好——”
“——那样的话。”
小孩子向他人,更何况是其他人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
零也觉得这或许有点嚣张。但是,为了百华,为了思念着百华的零自己,为了和百华有点类似的笨拙的这位父亲,零感觉自己应该清楚地说出来。
更重要的是,零是因为想要传达这件事才绕到这里来的。
“没关系的。百华有我。”
万里又一次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