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结论说起吧——九重音羽,她不是人。」
在昏暗的理事长办公室内,围着白围巾,身穿黑色祭司袍的男人说。
「人造生命体——那孩子就是这么一种存在。」
「也就是『非人』,是吗?」
男人——拥有「煌闇核灾」称号的雨果在沙发上坐下,一身黑衣的少女则在瞥了一眼报告书后,如此低声确认。
「我们完全束手无策,看来,我认为这件事和你们那个世界的法术有关,这判断并没错。」
和毕翠克丝战斗之后,音羽失去意识昏迷。将她送往黎明机构附属设施做精密检查,得到的结果就是——非人。
听了他的报告,人称「操焰魔女」的黑衣少女——九十九朔夜在几番思考后,决定与雨果联络。
换句话说,她是从可能熟知这类内情的人之中,选择一个愿意帮助自己的对象。
「说得简单一点,她是以魔法——炼金术创造出的智能生命体。」
外表酷似人类的智能生命体,很难从外表看出不是真正的人。
此外,经过确认证实,尽管基本身体机能和人类几乎无异,只要经过「调整」,体能就可提升,也能像音羽一样,被赋予某种「力量」。
「——只不过,这种人造生命体一般来说,顶多只有消化单纯指令的智能,所以几乎无法凭借自我意识行动。」
「……这么说来,九重音羽的表现并不在这个范畴内吧?」
听到关于智能的问题时,朔夜提出疑问。
报告书上说,音羽的智能程度相当于十二岁少女——
脑中的知识量和死亡时差不多,思考模式也相同。
「……因为那孩子是个例外。」
「例外的意思是?」
「这个是一点小小的商业机密啦。」
一边回答,穿祭司袍的男人一边耸了耸肩,黑衣少女轻轻叹口气,心知再问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便不再多说什么。
穿祭司袍的男人,目光朝宿舍的方向望去。
心中默默想着刚才还在这房里回答他问题的少女——
九重音羽现在应该正在给哥哥一个意外惊喜吧。
从生物学的观点来说,她并不是人。
可是,站在魔法的观点,她却是透流货真价实的妹妹。
因为,她和普通的人造生命体不同,九重音羽身上栖宿着真正的「灵魂」。
「回魂法」——
一种让死去的人的「灵魂」回到现世的魔法。
用这种魔法回到现世的人,有时生前的记忆会出现缺陷,有时甚至会失去人格,因而过去「圣厅」认为这种魔法并不完整,只是在玩弄神明给予的宝贵生命,便禁止了这种魔法的使用。
如今,有个人让这种魔法在现代重生。
那就是拥有「飓炼裁者」称号,曾隶属「圣厅」的男人。
是那个男人令九重音羽的「灵魂」回到现世,以人造生命体的方式复苏。
因为音羽曾亲口说出赋予她火焱「力量」的人——毕翠克丝的名字,雨果从中获得线索,得出了以上结论。
(没想到「洌游对姬」与「飓炼裁者」及「666」暗中联手……)
雨果心想,结束这次会面后,得向「圣厅」报告翡翠公主和军服青年暗中联手的事。不过,他决定暂时隐匿九重音羽的存在。
因为她是用「回魂法」制造出的人造生命体,对「圣厅」而言是个禁忌,同时也是消灭的对象——绝无例外。
万一让「圣厅」知道雨果隐匿音羽的存在,他自己的立场也会岌岌可危吧。
即使如此,雨果仍决定对「圣厅」保密。
「话说回来,我真没想到你会收留她。身为一个『魔女』,这么做未免太酷了吧。」
「一方面有『特别』出面为她提出入学申请……最重要的是,总不能让死者回家。」
「正确判断。」
朔夜轻轻一笑,雨果也以嘲讽的笑容回应。
忽然,「魔女」脸上失去笑容。
「……可以请教您一件事吗?」
「只要在我能回答的范围内。」
「我想问的,是在刚才的谈话中您未曾提及的一点。」
黑衣少女眯起眼睛——提出疑问。
「人造生命体——不、九重音羽还能够活多久。」
真是个讨厌的问题——雨果皱起眉头,躲避朔夜的视线。
「……那孩子她——」
「九重音羽顶多——再活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