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学的心理创伤,你应该很害怕出风头吧。就像数周前上英文课时,如果没有我出面帮忙,你简直就像要昏倒似的。就凭这样的你,根本不可能有办法在全校同学的面前举手发言。」
我现在才终于明白,自己这次所要面临的对手究竟是谁。
那就是我自己。当然真正的敌人不光如此而已。
还有蓄意安排我不得不克服过去的阴影,才有机会站上舞台拯救爱泽的始作俑者,并且也是我最不想与之为敌的清纯系BITCH——东云伊吹。
「……意思是如果我想拯救爱泽,就得乖乖成为你的私有物?」
东云没有回答。但是只要看着她的嘴角,即使答案没说出口,我也已经清楚明白了。
她知道我最讨厌引人注目,所以认定我会在事前就先举白旗投降吗?
不过就算我克服心理障碍在全校集会上举手发言,还是得面对阻挡在前,名为东云伊吹的超一流强者。即使我强调爱泽是清白的,但是在那张照片面前,我所说的话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东云就是看穿这点,才将我逼入只剩下一种选择的状况。既然如此,我只要如东云所愿,成为她的私有物就好吗?
……不对,就算是为了爱泽,我也不想那么做。我在就读国中时被清纯系BITCH算计,凄惨到沦为她与真命天子顺利交往的练习工具。我不想再尝到那种痛苦的滋味了。
不过我昨天已经明白爱泽是个好女孩,因此我说什么都想帮助她,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恶,我究竟该如何是好?拜托谁来告诉我……
「如果你不想引人注意,应该明白答复我的期限是什么时候吧?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劝你最好赶紧做出决定喔。」
「……站住。」
看着即将转身离去的东云,我问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想听见答案的问题。
「下令让自己的朋友退学,这么做真的好吗?难道你忘了爱泽曾经说过她把你当成『朋友』吗?」
「…………」
总觉得现在的东云并不是真正的东云伊吹,我像是要提醒她冷静思考般提出了这个问题。
但是东云在稍作沉默后,轻轻推开了社团活动室的门,语气有些落寞地说:
「明明你都记得那个女人说过的话,但是却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虽然我听不懂这句话的含意,但是胸口却传来一股彷佛针扎般令人难耐的痛楚。
隔天的课堂上,我的心情像是受到梅雨季的影响,郁闷地扭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爱泽似乎因为被校方要求在家反省而没来上课。虽然东云就坐在我后面的座位上,但今天我们完全没有正眼瞧过对方,因此也未曾交谈过半句话。
我昨天直到放学后,都在想着该如何拯救爱泽。但是等我回家一如往常被夏露蒂缠住之后,我才终于认清自己根本无能为力的事实。
因为想要拯救爱泽,我除了得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当着全校同学面前发言,还得说服东云伊吹才行。这种事我是绝对办不到的。
所以我开始觉得爱泽会被退学,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
我知道她不是BITCH,是个不曾从事援交的好女孩。
但、但是……再仔细想想,爱泽明明是单亲家庭,却有办法经常购买名牌货不是吗?而、而且当我问她从事什么打工时,她也不敢回答……因、因此她肯定有从事援交,绝对错不了的。
虽然我的内心深处明白这些都不是事实,但是我为了正当化自己的软弱,就只能以这种方式去说服自己接受爱泽被退学的现实。
放学后,当我来到社团活动室时,发现东云也在里面。
明天早上的班会,将改成全校集会。由于东云身为代理理事长,因此明早应该会因为讨论相关事务而抽不出时间来。换句话说,现在是我拯救爱泽的最后机会,东云肯定是为了听取我的答案,才会等在活动室里。
我坐在沙发上,位置恰好与低头看书的东云面对面。
我从书包中拿出轻小说,像是在模仿东云般开始阅读。虽然能够感受到东云稍稍在偷瞄我,但是我为了逃避现实,只能让自己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
明明身为社员的爱泽正面临退学的危机,我却真心觉得自己手中的轻小说十分有趣。
忽然间,我想起自己将会在本周五失去这个社团活动室,一股不舍的心情油然而生。
如果失去社团活动室的话,这股失落感肯定会很强烈吧。但如果在这样的失落感中,对于爱泽的罪恶感还更强烈该怎么办?
我是因为爱泽目前在家反省,才有办法享受轻小说也说不定。不过明知爱泽是无辜的,却亲眼目睹她真的被退学时,我的心中又会做何感受?我到时当真有办法像现在这样沉浸于自己的兴趣中吗?以后当我过着没有爱泽的学校生活,在看到位于自己斜后方的空座位时,真的有办法过得开心吗?
等我回神时,已经接近离校时间,周围陷入一片漆黑。我完全没跟仍在看书的东云说话,拿起书包准备走出社团活动室。
现在是拯救爱泽的最后机会,如果错失这次机会,爱泽的退学就几乎已成定局。但是我却直接走出房间,并以颤抖的手将门关上。
就在这个瞬间,总觉得好像看见东云为了拉住我而伸出手来。
回程的路上,我来到了与学校距离最近的车站间隔一站的电器街。
起初只是想逛逛GAMERS、虎之穴、SOFMAP、ANIMATE等动漫精品店,但是现在却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