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连神也敢利用的人类——『迴世行者』坂井悠二啊。」
从贝露佩欧露那边听到的事迹,让他真挚地将忠言赠与眼前这位已开始在世间打响名号的年轻英杰。
「你得对自己的存在意义有所自觉。将自己贬低为渺小的谋士,会让你想要实现的愿望走向失败喔。」
「!」
这意料之外的批评,令悠二一时说不出话来。
利维佐以平静的口气继续他充满热情的话语:
「别以策略为起点。如果你总是如此,大家将会变得像波索因和瑞拉雅那样,再也不相信你。将不信与疑念当作武器的参谋阁下,应该不是你追求的目标吧。」
「——」
在思绪重新开始转动前,悠二愣住了数秒。
(我……我本来以为,不择手段是理所当然的事。)
悠二虽然高举理想大旗,但对于这方面没什么犹豫。因为他总是以「不活下去什么也办不到」当借口,让自己可以安心地不择手段。
(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谈理想。)
面对问题时,尽可能以较有效率的方式解决、突破——这是手段,不是目的。看样子,自己似乎把「能这么做的事」与「该这么做的事」搞混了。
(然而,实际上我只是拿它当挡箭牌,不愿审视自己而已……吗?让言语具有意义和价值的,明明是说话者的力量呀。)
对于认同自己、信任自己感到犹豫的少年,总算了解这种思绪的真面目——不是对于傲慢的谦逊与慎重,而是对于责任的胆怯与自卑。
从冲击中振作起来后,最先从悠二口中流出的,是自嘲。
「——我在不知不觉间走上轻松的道路了吗?看来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行啊。」
于是,利维佐晓得了,这不是一个孩子做得到的事。
「你只要明白这点就很够了,表示我说这些难为情的话有意义。」
对此,悠二的感谢只有一句话。
「谢谢你。」
他没多加修饰,因为此时不该有多余的词藻。
接着,悠二双手撑在桌面上,深深地低下头。
「清迈发生的事,请容我道歉。在我们抵达前,那里就已经起了些小冲突,看起来可以简单地拉拢,因此我才使了些小伎俩。」
(瑞拉雅那家伙……我可没听说这回事啊!)
才刚说教完的利维佐,决定对这件丢脸的事实保持沉默。相对地,他则把当前这种自己居于上位的气氛给打发掉。
「呃,该怎么说呢,你不是单纯为了度过眼前难关而将『化妆舞会』当成工具,我已经明白了。看在这件事的份上,就原谅你吧。」
「……」
悠二不知该如何回答而默不作声,利维佐则对他咧嘴一笑。
「为了抑制那些新来的,你想营造出能跟我们『化妆舞会』协调的气氛,清迈一事恰巧可以当成材料。这就是你打的算盘吧?」
「……哈哈,全被你看穿啦?」
悠二举起撑桌的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利维佐得意地回应:
「看穿的是参谋阁下。」
「果然全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你说呢?」
这问题与组织方针有关,已经超越了个人的裁量范围,因此无法回答。
即使如此,利维佐依旧将上司以默契托付的传言告诉悠二。
「她只是静静地露出微笑说……『这个时局,应该会过得很辛苦吧』。」
「贝露佩欧露过得好吗?」
这个单纯的问题——无礼地直呼其名这点暂且不管——可以回答。
「嗯。」
一碗新的盖饭,放到了他们中间。
「让您久等啦。」
新世界「无何有镜」创造后,几乎所有的「红世使徒」都从旧世界移居至此。
他们虽然接受世界法则里多了「不得食人」这一条,却不代表会变得识相或谨慎。新世界充满了「存在之力」,使得他们要比呆在旧世界时更加放纵、嚣张。
看起来是这样——不,实际上正是如此。
然而,他们也被迫面对完全出乎意料的状况。
那就是晓得新世界创造一事的新人大流入。
对于自旧世界来到应许之地的「使后」们来说,晚到的新人们,居然在自己期盼的新世界、在这个愿望的果实里恣意享乐,让他们很不愉快。话又说回来,这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正是自然的趋势。
创造神「祭礼之蛇」的伟业,让两界夹缝间肆虐的风暴消失了。
就在前方,有片严酷的「红世」完全无法与之相比的广阔乐土。
既然神准备得如此周全,自然不会有人不欢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