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开战数个月内,「红世使徒」消失得无影无踪,北美大陆成了火雾战士专属的战场。即使偶有潜入敌后的破坏、侦察或防守、救援残存据点等例外,战事本身依旧局限在密西西比河邻近的小冲突。
打破僵局的时间在初夏——「大地四神」秘密地订立了计划,准备攻击兼为电讯和铁路两者节点的东军根据地。虽然直接原因是他们得到「来自欧洲的增援将于近日抵达该都市」的情报,但实际上则是当事人们单纯认为已经凑齐了经得起会战的战力。
而且,这么想的并不只是西军。
两军都认为,时机已逐渐成熟。
引爆的场所,位于密西西比河中游。
该处位于密西西比河与密苏里河汇流处,同时也是通往西部的玄关口。它就是在水陆两方面的交通上皆为要冲,人口将近二十万的西岸大都市——圣路易斯。
西军以设在其卫星都市群之一的东军营地为目标,开始进军。
数支部队从南北绕道,负责第二次会战的前哨战——隐瞒西军主力所向的佯攻。
在其最南端,有一支部队刚从袭击南部的途中归来。
他们由一名率领印地安战士的火雾战士所率。
部队名叫「帕迪尤卡」。
3—B.
——「这是个迎接死亡的好曰子。」——
没有风的黎明,无比地寂静、寒冷。
朝远方婉蜒而去,不能称之为道路的狭隘野地——将邻近一带围了起来,杂乱纷立的陡峭岩山——将不动的山野搁在原处,悠然飘动的大片云朵——稀疏的灌木,巨大的岩石群,甚至是仅剩一轮孤影的月亮——一切都染上了澄澈的深蓝色。
持续数周的旅程到了尽头。这里,就是那无名的终点。
「……」
比利・霍金坐在共乘马车入口,让风吹拂恣意生长的头发。他感觉,此刻眼前的景色,是自己生平所见最美丽的一幕。然而,尽管有此感触,少年内心仍未朝美景偏去半分。他的心,只为这片深蓝色的彼方倾倒。
不消半日,与比利有着血海深仇的火雾战士,便会率领印地安部族来到此地。
协助他的「猎人」法利亚格尼,决定在这片离西军本营及预定战场最为遥远的山地设陷阱埋伏。马车所停之处,位于堵在平原之间那片岩山中唯一宽度足以让马匹通过的平坦小广场。要让数台马车通行倒还无妨,若要让相当于一支部队规模的人数在此布阵就太窄了。敌军应该不会提防才是。
(这一天终于来了。)
一想到这里,比利便因为右眼的痛楚而皱起了脸,同时用他独特的方式自嘲。
(讲得好像我来这里能派上什么用场一样嘛。)
打从被捡起那天直到现在,他从未对法利亚格尼一行有过任何贡献。不仅如此,他就连要做的事也全由别人负责张罗,他就只是待在这里而已。
让别人救了命,拿别人的食物和水,给别人包扎伤处,听别人说发生了什么事,由别人替自己寻找仇家,坐别人的交通工具代步,就连作战计划都是别人拟的——
不过。
他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少年并不是傲慢,而是没空闲这么想。
他本来就是毫无计划地追逐仇人,因而倒在在荒野之中。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得到什么成果之前,一切已便宣告结束。
他只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才有如今的境遇。
光是能加入这场以杀死自己仇家为目的的战争,便已能说是超越幸运的奇迹。
(只要杀那些家伙用得到我就够了。)
为了蓄积爆发所需的压力,少年重新将这些念头当成眼前的景色一般。淡然相对。他将得到的东西中,唯一自己积极以对的那样从身旁拿起。
以少年的身材来说,这玩意儿显得大了点——它是一把拥有杠杆式枪机,点44口径,装弹数13发的亨利步枪。这种枪诞生仅仅数年,可说是最新型的枪,而且比利手上那把更是少见的骑兵款式。骑兵款式的全长比步兵款式要短了一成,重量则轻了两成,但装弹数也少了三发。连枪带弹以及装武器的木箱,全都是相遇数天后「琼树万叶」柯犹特从某处弄来的。
自从拿到这把枪以后,比利在旅途中只要有空就会举起枪来射击。
这是为了习惯操作。让眼手熟悉枪枝,训练身体承受枪的后座力。
虽然枪对火雾战士来说似乎毫无意义,但它可以用来杀印地安人。
既然如此,这就是自己该做的事,是自己不能不承担下来的任务。
他会在早晨、傍晚这些野营的时间离开马车……虽然握起来很重,但比利并未替枪做什么多余的加工。因为柯犹特一句「这玩意儿已经比步兵用的短而轻啰」拦住了他。
白天移动时,少年会在马车的一楼与二楼摆出各种姿势,甚至尝试瞄准移动的目标……由于这把枪保持在随时能发射的状态,因此他会特别留心枪口的方向。法利亚格尼则是笑着说「不用在意」。
无论是令眼睛充血的热风中,或者是避雨休息时都一样……比利已经放弃以取巧的方式加快装填速度了。因为玛莉安告诉他,想要熟练只能脚踏实地。
即使风大得能把玩偶们吹走而躲起来避难时,或者是雾浓得差点整台马车摔下谷底时亦然……比利会跟玩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