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就缠着她说‘那我也要’。”
吉田察觉到自己不需要回应,就任凭少年说下去,自己只是默默地聆听。
“我只是想和费蕾丝一起永远飞下去,所以就忍耐着冰冷的寒风和沉重的眼皮。我紧紧握住她温暖的手,不顾一切地将痛苦隐藏再隐藏。但是,飞过君士坦丁堡附近时,我终于还是昏迷了……等到醒过来,我就发现自己睡在这里的湖畔上。”
吉田似乎看到他的脸微微向旁边靠去。
“我睁开眼睛时,眼前就是这幅光景和担心地看着我的费蕾丝。然后,她用‘放心吧,等好了再一起飞’这种奇怪的方式责备了我。在那之后,我们有数百年都没再来这里,虽然一起飞的机会有几万次。”
比眼泪还要灼热的感情,从声音中流露出来,融入风中。
“那么,为什么事到如今费蕾丝会做这个梦呢?”
约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啊啊――与那个时候一样,我们就在这里。”
如同打鸣的公鸡一般,他宣告着梦的结束。
“我是幸福的。”
费蕾丝依靠的肩膀开始晃动,头发也随之摇晃。
接着,约翰温和而坚强地对自己所爱的人宣誓。
“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和费蕾丝在一起。”
“嗯,我也是哦,约翰。”
像是诚心的宣誓得到了认可,又或是宣誓得以成立一般,费蕾丝回答之后回过头来。吉田看到了两人极其幸福的笑脸。
被无比清新的光景打动心神的吉田,同时产生了梦境随风飘散的感觉。
“啊……”
在梦的碎片开始飘落之时, “约定的两人”已在不知不觉间站在了她的面前。正因为相爱而分开的两人对引导他们再次邂逅的少女致以微笑。他们牵起来的手想必再也不会分开。
然后——
受托传达口信的吉田醒了。
“……”
不容她回味睡梦的余韵,战场在突然开阔的视野中延展向无尽的远方。
异形的“红世之徒”成群结队地袭来,这是一幅犹如噩梦般的场景。
“――!?”
巨大的反差令吉田张口结舌,她忍不住扭动身体。
(我被绑住了!?)
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绑住的吉田陷入了恐慌。
她拼命地试图解开束缚——
“冷静一点!没事的……”
从她的身旁,传来了男人慌张的声音。
“……倒也不能这么说。”
他追加了一句让人完全不能放心的话。
吉田这才注意到还有别人,不过在视线无法从噩梦般的场景上移开的她的眼前——
强烈的冲击撞在侧面并爆裂。缠绕着褐色火焰的黑色块状物体――它原本是由火焰牵引的车子,但已经在四处碰撞后不能保留原形――被甩了出去。
虽然看到从效果范围之外有更多数量的“徒”杀来,吉田的直觉还是告诉自己,她受到了保护,而且她也明白了褐色火焰意味着什么。吉田紧张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于是重新开始审视周围的状况。
眼前与战场之间隔着一块玻璃,她在移动,或者说是被搬运,这里似乎是室内,她听见了引擎声。所以说——
(在汽车里面?)
她刚才一直觉得身体被束缚,原来是因为座椅上的安全带。想起自己拼命挣脱安全带的丑态,吉田不禁满脸通红。而这也是因为她有了这么做的从容心情。
接着——
“冷静下来了吗?”
从左边(起初她连左右都没有分清)再一次传来了声音。
“安全带似乎让你受惊了,真是抱歉。内部姑且算是我掌管的领域,冲击和倾斜基本没有影响,只是出于让客人坐在助手席上的习惯,我忍不住就给你带上了。”
对听似友善的声音,吉田本想回以尴尬的笑脸,却再次陷入了惊慌。
因为驾驶席上姿势端正却以拼命的动作握住方向盘的人,是个一副绿色制服制帽的装束,面孔被护目镜和围巾遮住的可疑人物。
理论上分析是“徒”,直觉上感觉是友好的“徒”——虽然做出了两种判断,但身为一名少女的吉田还是很难习惯现在的事态。
似乎对被人畏惧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司机轻松地问道。
“果然使用人化之术比较好吗?我听卡姆辛老翁说,别看外表,你是一位战历丰富的人――”
“算了算了。帕拉,你有空操多余的心,还不如集中注意力开车。”
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壮年男性的声音,司机——也就是“舆隶御者”帕拉向挺直的脊梁骨注入了更强的力量。
“是,对不起,头儿。”
帕拉说完就操纵着细长的变速杆,时不时地左右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