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苦笑。
(就因为知道会有争执,才避免隔着狭窄的桌子面对面,而选在这座座位隔得老远的歌剧院让大家面向同个地方……看来是多此一举了呢。)
她轻轻叹气,脸上面纱文风不动。
眼前舞台上以特写播放的影像中,完全找不到任何一项对火雾战士有利之处,只有各地因失控杀手们造成的受害报告不断增加而已。
其中最重要的项目——火雾战土对世界各地机场的袭击——终于接近尾声了。然而,这只不过表示「使徒」们开始避免使用空中交通而已。在「使徒」的目的地日本,争斗仍旧持续着。
(没错,问题在日本……创造神随时都可能开始行动。)
席拉蒂盯着世界地图东侧那个被箭头包围、四周数值还不断增加的岛国。
(如果要战斗,就该把战力投入这个国家,以阻止创造神的企图……若非如此,就该减少周遭国家的损害……不管要怎么做,都得赶快采取行动啊。)
箭头所折的国家是「侠徒」的目的地,眼前已无法避免该国陷入更严重的混乱。而邻近诸国也捕捉得到第二波登陆的前兆。
(他的宣言基至影响到了细枝末节——)
(也就说,外界宿已经无法发挥一棵树应有的机能了?)
对于奥汀这番迂回的感想,席拉蒂无法否定。
在这危急存亡之秋,却没有能主导议论走向的人或事。
不管是谁,都无法提出决定性的意见,只能在这场大异变中惊慌失措。
「好吧,先等一下。目前发生的袭击会对于我等今后的作战造成障碍,这一点大家已经有共识了。那么,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先决定大方向吗?」
「这种意见我已经听够了。怎么着,照顺序来该轮到融合政策了吗?」
「别故意找碴来打马虎眼,我只是想建议冷静地检讨那个神只的主张罢了。」
「你要我们吞下那些家伙洋洋得意地提出的宣传口号,停止战斗?」
「那些不过是甜言蜜语而已。那家伙确实是『红世』真正的创造神,搞不好真的能如他所言,将各种乱七八糟的愿望整合后实现也说不定。可是,除此之外的部分又如何?」
「除此之外?创造一个不用吃人的新世界,并将它当作我们的世界与『红世』之间的屏障,而且几乎所有使徒都会跟着离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哈哈哈!像你这么有经验的人,居然也把未来想得这么乐观啊?不用吃人的世界?是很好没错,但也仅止于此。那家伙口中那个充满『世界之力』的世界究竟有多危险,你没想像过吗?」
「没有……」
「能使用的力量无限,也就表示他们的放肆程度会比在这个世界时更加严重……不,应该说完全无法比拟。这点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会变成这样吧。不只是强者……不,就是弱小的家伙才会放纵压抑至今的过大欲望,或是单纯出于好奇而随意地糟蹋世界。谁会去珍惜无限再生的果实呢?」
「不过啊,就算他们真的会任意浪费,要是『存在之力』的量无限,对世界造成的影响也能降到最低限度吧?对方不也说过不用再吃人了吗?」
「那些解开内心枷锁的家伙,真的能表现得如此绅士,将影响降到最低限度吗?我对此倒是相当怀疑。若『棺柩裁缝师』、『琼树万叶』,或是『探耽求究』那种想改变世界构造、影响平衡的家伙,一旦得到了无限的力量将会如何?」
「也是,这种家伙毫无疑问地会奔向新世界吧。」
最前列的席拉蒂背向后头男女老幼的声音,对这没完没了的议论感到头痛不已。
(要是不整合彼此的意见,就连最为要紧的关键都看不到啊。)
这场会议最麻烦的地方在于——
坚决认为必须阻止创造神企图的主战论者,并不一定是火雾战士;
觉得该静观新世界诞生和「使徒」移屠的稳健派,也不只有人类。
有些复仇完毕的火雾战士,认为接受眼前的事态也无妨;也有人单以理性判断(至于这判断正确与否,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认为不该轻率地挑起战端。
相对地,人类这边的倾向也不一致。有些人虽非火雾战士,却也同样想着要替被「使徒」吃掉的亲友报仇;其他还有长期于外界宿服务所以充满使命感的人、单纯出于友谊而发誓要协力的人等等,背景因素各不相同。
也就是说,火雾战士也好、人类也好,都不是单纯由于自己的存在种类而表示赞成或反对,而是出于私人理由导致了这些千差万别的意见。
创造神「祭礼之蛇」之所以刻意将情报散播到全世界,多半不只因为「要把消息告诉『使徒』同胞们」这种一目了然的理由,更是为了利用完成企图所剩的些许时间,逼得外界宿像现在这样——想来这无疑是某位老谋深算的「魔王」想出的作战——在场众人也渐渐察觉到了这点。
「更何况,『他们没必要吃人』跟『不用担心他们吃人』完全是两码子事。如果他们觉得有必要或是嫌看了碍眼,想吃几人、想杀几人都随他们高兴吧?」
「换言之,新世界的人是种微不足道的存在,想杀就杀,不想杀就拉倒?麦穗与野草,究竟哪一边比较高贵呢,嘻嘻。」
「那你告诉我吧,这些都还只是在纸上谈兵而已?难道未免要单单因为恐惧而采取杀戮这种预防手段?只要在一旁作壁上观,他们自然就会离开了啊!」
「要跟你说多少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