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世纪的熳长岁月。”
他们的脚下,像小山一样堆满了原本不会残留下来的“使徒”尸体,就连落脚的位置也没有。在单眼的视野中呈现出来的这一幕光景,实在是非常令人怀念。由于大结界“托拉洛肯”的效果,他们身上很快就长出了青苔和杂草,所以也稍微有点妨碍行动。
在他们的面前,“使徒”们发动了不知第几十次的突击。
扎姆艾尔从下方把带头的山羊下颚一拳揍碎,接着踢起脚边的石片,将从空中跳下来的骑士的脑袋击飞。骑士的马匹也掉下来折断了头颅,身体则反弹到了别处。
在其背后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就是那个终——”
他还没说完,穿过马身伸出来的一柄长枪——
“呜!”
已经深深地刺进了他的侧腹。
“喀、哈!”
扎姆艾尔拼命爆发出气力,支撑住快要倒下的身体,从死去的骑士身上抢过一把西洋剑。然后,他迅速将枪头折断.将一时丧失平衡的攻击者——身穿中国铠甲的“使徒”脑袋砍成两半。
这时侯,他才终于感觉到痛楚,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咳咳!——哈!”
扎姆艾尔用鲜血淋漓的襁口擦了擦嘴,把刚才被打断的话接
“——哈,是啊,这就是那个终点……到了第二次的话,也没
舌头似乎变得越来越沉重了。即使是剐才的那一击,平时的他也应该能轻易避开……看来力量的消耗果然非常严重。
不知道是为了不让他休息,还是只是数量太多的关系.后续的敌人又继续涌了出来。像髂髅一样的剑士,还有大蜥蜴的怪物。大概是受了战场的狂热气氛影响吧,大蜥蜴突然喷出了火焰,把塔顶变成了灼热的地狱。就连身旁的骷髅剑士也被烧到了。还有其他几个准备飞扑过来的“使徒”也被莫名其妙地卷入
扎姆艾尔在崩塌的墙壁背后勉强熬了过去,心想:
(在这个地方的战斗,大概已经全部结束了吧,,)
无论是对各地包围的突破和强者们的脱离,无论成功与否,从时间上来判断也应该得出结果了。他被赋予的任务——引诱包围网内的所有敌军——已经完成了。
尽管如此,他却依然在战斗。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们在战斗中并没有投降的选项,也不是因为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逃亡的可能。既不是为存活的人们着想而尽可能打倒更多敌人的坚强意志,也不是“我才不会轻易死掉”这种战士的气魄和毅力使然————只不过,是想不出在目前这种状况下还有什么事可做罢了。
(因为。我是火雾战士啊。)
也不知道是对生存的惰性,还是对完成使命的执着。
(尽管这样不停地行动,却不仅没有六百年的感慨,甚至连一丝甜美味道也感觉不到……如果是昨天以前的我,会不会有不同的感觉呢。)
从墙的背后用单眼偷瞄了一下,只见好几名“使徒”还在火焰中挣扎着。随后走进来的人,竟然连那是同伴也没有祭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们砍倒了。
(作为最后看到的光景,这还真是够糟糕的……就好像,现世的……)
扎姆艾尔不禁在心中嘲笑自己这种自作聪明的想法。感觉到嘴唇上鲜血的滑溜感,他放弃了说出声来的念头。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瘫坐下来,大衣的前面和腹部都染成了一片殷红。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他,也不打算站起来作垂死的挣扎。
(至今为止都认为是常识的东西,在这一天里明明有很大部分都倒转过来了啊。)
知道了许多冲击性的事实后,继续战斗。
也没有怀着什么决心,只是立下誓言,继续战斗。
(说到底还是人类,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改变生存方式,是这么回事吗。)
跟他一样,吉尔尼托拉也表明道。
作为临别赠言的自我意志。
继续作为火雾战士生存的,意志。
(再见了,扎姆艾尔·德曼提乌斯……我将期待着下一场的战斗,就此离去。)
火焰已经熄灭,“使徒”们还是照样不停涌上来。
其中也包括刚才的那个骷髓剑士。
原来他没事吗?扎姆艾尔在心里想着无聊的事情——
并不是以无法再发出的声音,而是以意念说道:
(那下一场的战斗,究竟是该存在还是不该存在,我也没有办法判断。但是……)
说完,他又发出呼唤:
(祝你武运昌隆——我的战友,吉尔尼托拉。)
然后,保持着瘫坐姿势的他,在胸膛上遭受了致命伤。
痛觉好像离自己很遥远似的,也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感想。
只是,对于那熟悉的声音,还有意志……在最后一刻以更鲜明的形态传达到自己心中,感到无比高兴。
(感谢你的协助——我的战友,扎姆艾尔·德曼提乌斯。)
在那之后过了十分钟,暴雨也终于停了。
火雾战士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