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杯热红茶喝光了。
对于她这种豪气的举止,千草呵呵一笑
哎呀,夏娜你真是的。
拿起了夏娜放下来的毛巾,轻轻为她擦掉了沾在嘴唇边的一圈牛奶痕迹。然后作为一连串的熟练动作,把少女的身体转过半圈,推了推她的脊背。
来,接下来是洗澡。从外侧好好暖和一下身体吧。
嗯。
这次的简短回答,则是夏娜掩饰羞涩的具体表现。
互相亲密相待的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
在法律意义上也并不是母女关系。
而且,现在两人间并不存在任何的关联。
这样的两人,却不知为什么非常亲密,就如亲身母女一样。
虽然这种存在方式令人感到非常不自然,不过在事实上,已经形成了这样的状况。
介于两人之间的某一个存在,发生了缺失。
作为结果,就残留下现在的这种状况。
千草没有自觉到任何不自然,可是夏娜却感觉到了。
因为夏娜并不是世间的常人。
她是为了维护世界平衡,以讨伐纵横肆虐于世界背后的红世使徒为己任的异能者.火雾战士的其中一员,其称号为炎发灼眼的杀手。为了在这个城市生活而伪装的名字,叫做平井缘。临时的居住地是邻镇的某座高级公寓中的一个套间。
千草并不知道这些事实的前两项,而只知道后两项。
夏娜也没有打算告诉她真相。
因为介于两人之间的东西、发生缺失的东西,正是千草的儿子。
正确来说,应该并不是她的儿子本人。而是被过去袭击了这个城市的红世魔王一伙啃食的儿子的残渣。是本来应该会很快消失的替代品。
本来只拥有作为异能者的统称、以及作为履行使命者的称号的少女,被那个替代品起了一个作为独立个体存在的名字夏娜,跟他共同经历了好几场战斗。共同度过了一段日子然后,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侯,那个替代品的所有痕迹已经从她的身边消失无踪了。
那是在十二月二十四日的圣诞节平安夜发生的事情。
"
从客厅来到走廊的夏娜,作为这两个星期来的习惯,抬头看了一下眼前的楼梯。在楼梯上面,有一个她曾经多次从门口奔过去、也曾经从外面的阳台出入过的房间。
现在,那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在第一次看见房间中央只剩下自己以前用大太刀戳过的痕迹的时候,她在好几秒钟内都陷入了茫然自失的状态。然后,她就马上拼命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搜寻起缺失的原因,以及是不是有什么残留的线索就好像在寻找那个替代品本身那样。
但是,什么都什么都没有。
自那以来,她就没有再进过那个房间,也没有进去的理由。即使那个代替品身边的朋友来访,她也只是负责领路,自己并没有走进去。她一直对走进那个地方心存抗拒。
夏娜。
从挂在胸前具有在黑色宝石交叉环绕着两个金环的吊坠神器克库特斯之中,传出了赋予她异能力量的红世魔王魔神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的简短催促声。这也是最近形成的惯例了。
嗯。
夏娜也同样以简短的声音做出回应。
他自然而然地用这个名字来称呼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夏娜一边打开更衣室的门,一边想着这样的问题。
在来到这个城市之前,他并不需要任何指代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的词语。因为基本上都不会有需要跟别人区分称呼、或者跟别人一起交谈的机会。正因为如此,两人应该一直认为那是毫无意义的、甚至是惹人厌烦的东西才对。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侯起,两人都分别习惯了被这样称呼和使用这个称呼,甚至被认识为存在于这里的少女的存在本身的一部分。
大概是因为呼唤名字的行动引起的概念的变化吧夏娜在感觉到自身的不可思议之余,把亚拉斯特尔用以表达意志的吊坠克库特斯摘了下来。把它塞进堆在澡间旁边的浴巾底下之后,夏娜迅速脱去衣服,放到旁边的篮子里。这一系列的入浴步骤,也在无意识中完成了。
她想了一下。感觉到的是
已经没必要对他因某些突发事由而进入更衣室加以警惕。
也没必要费神去指贵他在别人沐浴的期间来到舆洗台洗脸的无礼行为。
也没必要在事后跟千草一起责难和惩治他了。
对这诸多事情的自觉,以及令人稍感寒意的轻松感。
仿佛要挥走这些感觉一般,夏娜快步走进了浴室。
她马上扭开了淋浴的开关,还没等水慢慢变暖,就从头淋了下去。洒落在身上的冷感冲散了一切,随之而来的温暖又把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在流过脸颊的液体中,并不含有除水之外的任何一滴异物。
由于这是第三学期的第一天,市立御崎高中一年二班的教室里,正传出更甚于平时的喧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