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孤军奋战的乌尔利库姆殿下想必也会有危险。虽说几乎把全兵力交给了他,但在索克尔殿下已死的现今究竟还能不能撑下去实在是令人担心。
身穿华丽的礼服,直立的牛骨坐立不安地担心着同僚。
大拥炉莫雷克。作为九垓天平的宰相主导全部事务。
他的对面,黑色毛皮外套裹身的削瘦女性发出了尖锐的斥责。
闭嘴,瘦牛!现在还对既定的作战发牢骚有什么用。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实现主的壮举,忘了九垓天平已经发过的誓言了么!
黑衣黑发的美女,只有脸是近乎无色的苍白,再加上头上的一对兽耳中的毛发,漆黑的身体上只有这三点白色浮在表面。
虽然是削瘦的身体,但只有右腕异常地大,不仅如此,袖子像漏斗一样一直垂到地板,袖口伸出仿佛无骨的深黑巨爪,一瞬间,厅内紧张的气氛再次升级。
阎之露切尔诺博格。以暗杀和游击为任务的九垓天平隐秘头目。
被她痛斥的莫雷克畏惧地缩了缩肩膀,但还是小声地表示同意。
确实只要能成就壮举,我们也就
九垓天平的五人同时望向载有自己的天平中央,那团拥有恐怖的密度与质量的青色烈火。那就是他们的主棺柩的编织者阿希兹,悼之钟的首领。
还,不行。
每一词句都要斟酌似的,沉着的壮年男子声音回响在首塔之中。
还,太早安定九垓,我天平的秤锤们啊。再多一点时间,为了这世上生存所有的人,再给我多一点时间。
对于主的声音,九垓天平一齐以各自的方式庄严行礼。
在他们当中,只有凶界卵伽利按耐不住。
哦哦,主啊您既然还生存着,就不要无意义地活着!我们可一直在等待您梦想的实现的那个时刻!
咯塔咯塔作响的面具高喊着,面对这已经听烦了的话,谁都没有理睬。
但所有人(包括叫嚷的伽利)都对着主的青炎上方,像是被炙烤着的鸟笼望去。这是五日前,付出重大牺牲才夺取到的宝具。为了这一只鸟儿,阿希兹可以说贪婪地浪费掉了他们争取到的所有时间。
那是,一名少女。
她在硕大的鸟笼中,屈膝跪坐,脸颊朝下,身周看不到半点活气。露在轻衣外面的手足上浮着血管似的纹印,呈现出阿希兹火焰般毛骨悚然的青色。
少女是年幼,存在也甚为渺小的徒。
但是,只拥有一种奇迹般的力量。
能够将自在法恰如其名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构筑。
刚刚来到这边世界的时候,她仿佛是和不可能无缘,自由自在地穿梭于鸟儿们的天空中,随心所欲地干涉所有事物。不要说普通的徒,就是王也无法实现的事象,她却轻而易举地实现。简直是醉心于游玩这个世界。
有时在亲切的王座下随意地生活,有时与放浪的徒一起玩耍。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与人接触,吞掉一两个开胃。令人恐惧的力量,她就这样天真而无自觉地使用,既不忌惮他人,又不知斟酌自身。只是随心所欲地飘荡在这个世界。
无垢而又无知的少女并未发觉。
自己已经成为了他人欲望的目标。
意欲夺取少女力量的人想要集合起来并不花费多少时间,厌恶与他人争执,连战斗都闻所未闻的少女立刻就被逮住。从此成为了只为编织自在法而存在,只为饲主歌唱的夜莺。
小夜啼鸟。
少女,和困住她并强迫其编织自在法的鸟笼两者合二为一的宝具。这就是它作为宝具的名字。
落入这种境遇后数十年,少女一直被当成只为实现主人愿望的宝具。当时的主人,或是想夺取作为宝具的她的人,两者之外的人。无论是徒,FLAMEHAZE,甚至人类,都属于这三者之内,从没有任何人认为少女是宝具之外的存在。
少女只是无力地望着笼外的光景,消磨着自己的人生。
正如那个耻辱的名字,少女现在也像笼中小鸟一样,一脸忧愁与达观,无力地垂着头,闭紧双目。
再多一点时间,便能完成我的愿望。
与阿希兹的话音同时,青色的火焰在鸟笼周围卷起。
少女的眼睑微微颤抖,与手脚上同样的纹印像毛虫一样慢慢爬上她的锁骨。
这个鸟笼并不只是囚禁少女的牢屋,通过对其注入存在之力,可以达到支配少女意识的效果。悚人的纹印则是支配力渗透的表现。纹印在少女全身浮起的时候,就可以令她发动主人所期望的自在法。
本来,这个侵蚀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虽然很弱小,但少女毕竟是徒。想要随心所欲地操纵徒的意识并非容易之举。实际上真的要使夜莺鸣叫,需要平常的徒一生也无法得到的大量存在之力。因此或许可以说是当然,得到她的人多半都为寻求这庞大的存在之力而采取自不量力的行动,最终落得自灭的下场。
但是,棺柩的编织者阿希兹没有那个顾虑。
十八年前,整个奥斯特罗德都市都被转换为存在之力收入阿希兹的囊中。自那之后,他一直拥有巨大且高纯度的存在之力。
支撑着整个战斗并已逐渐压倒FLAMEHAZE的这股力量,只用短短五天就支配了小夜啼鸟的大半意识。
一切都是为了驱动这个对壮举来说不可或缺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