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不管他要干什么坏事,我们也绝对要阻止——!”
“先冷静一下怎么样,小哥?”
在他的嘴巴继续加速之前,马可西亚斯在绝妙的时刻打断了他。
“——咦、啊!”
尤利这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
反射性地道歉,低头。然后,又把滑下来的眼镜推回原位。
就这样,四人两影的火雾战士一直保持着沉默,向前迈步。
走在挡住了夕阳的高楼大厦的谷底,混在熙来攘往的人群和汽车之间。
一辆汽车从他们身边“喀喀喀喀”地响着金属声驶了过去。
也许是以此作为契机吧,瓦列克以无精打采的声音说道:
“你太过深陷于人类之中了。到底你打算当多久人类啊?”
尤利只有软弱地笑了笑。
“嗯,虽然我知道……”
“也不知是真是假。”
“……”
又走了一会儿,少年抬起了头。耸立在道路两侧的墙壁上,在浓厚烟雾的那一边,是被连星星也看不到的夜幕逐渐笼罩的黄昏天空。
映照在眼镜上的,并不是洗涤心灵的星空,而是射出苍白色光芒的崭新街灯。
“……果然,我真是个奇怪的火雾战士吗。”
察觉到这个问题是向自己提出来的玛琼琳,稍微把视线挪到自己的身旁。她看到的,是一双从眼镜里透出来的、真挚地寻求着答案的眼瞳。
(干吗装出一副可怜的小狗模样。)
她一边感到困惑,一边开口道:
“只是一年的话,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
发现竟然说出这样妥协性的话,身为“悼文吟诵人”的女性马上不高兴起来。把她这种反应看成是对自己不满的尤利,不由得垂下了双肩。
“……伊斯特艾哲先生也经常跟我说,‘你是个奇怪的火雾战士’之类的。还有其他的所有讨伐者们,都说我跟他们不同……我明明接受了训练,但他们却不让我去欧洲参加战斗。”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
就算让这种未经世事的雏鸟上场,也只会落得白白丧命的下场。跟他相比的话,在大战期间由佐菲粗制滥造出来的“佐菲的孩子们”还能理解自己的使命,愤怒憎恶的方向也很明确。仅仅是这样也已经比他好多了。
这一次,她就真的把对他的不满吐露了出来。
“为什么像你这样的能订立契约——啊。”
可是,对她这个欠缺考虑的问题,尤利还是笑着回答道:
“我很明白,我……”
“啊,我说小哥啊。”
面对马可西亚斯的制止,他也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我们在一年前,在开往美国的移民船上,遭到了使徒的袭击。”
“海魔……还有那样的家伙吗。”
玛琼琳稍微有点惊讶。
所谓的海魔,就是在海洋上袭击人类的“使徒”统称。
在绝海上孤立的密室,而且还可以一口气啃食掉大量人类的远途航行客船,对“使徒”来说曾经是最好的猎物。如果没有火雾战士同乘的话绝对没救,可是如果有火雾战士同乘的话,“使徒”就不会来袭……实在是相当麻烦的环境。
虽然古时候有许多类似北海和地中海之类的近海,火雾战士还能勉强对其察知和采取措施,但到了定期开出的大船航班开始普及的时代后,这种阻止几乎是处在碰运气的状况之下。
外界宿之所以多数设立在港口,不但是因为交通便利这种显而易见的现实理由,同时也是他们火雾战士为了对付这种海魔,从过去开始就尽心尽力的证明。
虽说如此,在过去某个时期,火雾战士之间希望扑灭这种暴行的意欲开始高涨,把大部分的海魔都歼灭了。同时,他们还采取了由近邻外界宿的讨伐者随时乘上成为其目标的定期航线等措施,近年来连受害的传闻也很少听到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
在少年的脑海中,又再次重现了身为移民者时的凄惨光景。
“在那个狭窄难受的船底里,正当大家都被闷热所煎熬的时候——”
就像被货物一样对待,跟父母一起被扔到了船舱的最底下。连回望故国的机会也没有,在浑浊的空气和臭气熏天的船底,和大家一起忍耐着饥饿蹲在那又黑又窄的地方。突然衰弱发病,连美国的影子都没见到就死去的同胞也数不胜数。
自己就在那里面,手里握着父亲在出国之际送给自己的东西,一味地等待着客船到达那只要努力工作就什么都能拿到手的自由天国——当时他还不知道那只是妄想的产物。父亲送给自己的东西,是当时仍然属于高级品的眼镜。
“为了往上爬,就必须学习。”
自从决定出国之后就成了父亲的口头禅的这句话,是他对新生活的决心体现。而尺寸之所以不合适,是因为当时父亲的经济能力,最多也只能为他配上合适的度数而已。
包括自己和父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