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待在开到天亮的赌场里,透过撒钱来发泄那份狂热。
那时会出现许多输钱输到脱裤子的人……沙夏也听说过这件事。
在祭典的热闹气氛感染下,不懂赌博策略的新手不小心踏进赌场,虽说这种事也莫可奈何,但不懂得见好就收的话,那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了。
因为庄家和赌徒都等著痛宰那些乐昏头的菜鸟,所以结果自然会是如此。葛娜大概也是那些被开宰的肥羊之一吧。
话虽如此——沙夏心想。以那个名叫吉恩的男人为代表,这座镇上的地痞流氓们应该不会使用那么恶劣的手段才对。让客人赢得刚刚好,输得也刚刚好。令人汗湿手心的胜负,感受著紧张、期待和兴奋,以及胜利的快感,给予客人这种赌博的乐趣,最后一下子打败客人,收下钱财当作报酬。视情况不同,有时最后还会让客人赢一次,送上胜利的余韵当作临别礼物。
那些人真的会理会一个身上输个精光,不惜借钱也不肯罢休的菜鸟吗?毕竟当时处于祭典这种特殊时期,有可能只是因为客人太多,所以那些老庄家才没注意到葛娜吧。可是就算是这样……
沙夏总觉得不太对劲。不晓得是因为希欧吉那张脸令人讨厌,还是……
无论如何,主动开口借钱的葛娜,也有签署正式的借据,既然她没有还清债务……沙夏就不能介入两人之间的问题。再怎么说,帮人倒债也不好。
「你、你太狡猾了!我当时不是大赢了一笔,之后很快就把借来的钱还给你了吗!利息也是按照你说的金额……」
「正是如此。在你赢到有机会还债的时候,我有告诉你『当时』包含利息在内的总欠款金额,并且请你偿还欠款……然而,你是在过了六个小时之后的早上才还钱……这六个小时的利息,你未能在期限到期前还清。所以……」
这时,葛娜从怀里掏出钱包,一把砸向了希欧吉。然而,其中一名保镳反应迅速地拔出大刀,在半空中将钱包一刀两断。变成两半的纸钞和硬币洒落满地。
「借据上注明必须在期限到达前还债喔。最后期限是昨天,也就是两个小时之前,如果你在那个时候还钱,那事情还好说,事到如今,你就算还钱也来不及了……呵呵呵呵♪~~哎呀,这笔『钱』花得还满值得的。」
葛娜脸色苍白地张望四周,目光接著落到沙夏身上。然而,眼见沙夏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神情淡漠地坐在吧台边,葛娜明白不能指望他出手相救了,于是那双红眸又迅速转移到醉得不省人事的莫尔特身上。葛娜走近醉倒在吧台角落的莫尔特身边,接著使劲拍打他的脑袋,抓著他的肩膀不停摇晃。
「莫尔特,快起来!我正处在危机关头啦!」
「嗯~~……乳头?可以含吗?」
「去死吧!」
葛娜用膝盖顶撞莫尔特的额头,又让他趴回到吧台桌上。
他受到的待遇真惨。
「够了吧,我也有预定的行程。在开始今天的工作之前,葛娜,我想先跟你温存一下……过来,别耍任性了……」
希欧吉把手伸向葛娜,只见葛娜后腰紧靠著吧台,身体因恐惧而更往后仰。希欧吉那只看起来没拿过比笔更重之物的手,抚摸著葛娜的肩膀,再一路朝胸口摸索下去。
葛娜带著苍白的脸色,用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眸望向沙夏。
她在求救。然而,就算自己展开行动,事情就能获得解决吗……
「呜……」
葛娜那圆球般的胸部被一把抓住,令她不禁发出呻吟。
沙夏将稍大口的地瓜烧酒含在嘴里,让酒在口腔里打转。他用鼻子深呼吸,同时用嗅觉和味觉享受这股风味……最后燃烧鼻腔深处和喉咙。强烈的酒精度数刺激肚子和脑袋。
沙夏沉浸在那股刺激感当中,开口说:
「这位叫什么希欧吉来著的,不要太过分了。」
听到这句话,希欧吉收起笑意,那对浑浊的眼睛望向沙夏。
其中一名保镳作势展开动作,却被希欧吉举手制止了。
「……你有什么事吗?啊,莫非是觉得眼馋?过来,去我下榻的旅店再继续吧。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希欧吉彷佛表示「我请客」般拿出几张纸钞准备放到吧台上。
沙夏一把抓住那只手,脸凑近到鼻头几乎相触的距离瞪视对方。
两名保镳见状,在沙夏面前拔出刀子,但他毫不在意。
沙夏朝对方嘴里喷吐带著酒气的话语: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你的手段啦……虽然我只稍微听到一些内容,但你实在有些骯脏。」
因为希欧吉表情惊讶地冒冷汗,于是沙夏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我说的骯脏不是指你的长相。」
「你刚才提到有机会还债的时候,也就是指葛娜小姐在赌桌上乘胜追击的时候吧。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感觉你像是刻意挑那个时间点提醒她……事实上,人在手气正旺的时候,很难做到还钱这件事。另外,在还钱的时候,既然钱不够的话,你当下就应该告知吧。何况从祭典结束到现在……你刚才说昨天是吧?直到期限到期为止的这段时间内,你一次也没催促她还钱,反而在日期跨越后,马上跑来回收担保品,这种做法实在是……你说呢?」
希欧吉甩开沙夏的手且拉开距离。保镳也跟著后退。
「你这种说法……简直像在说我设计了葛娜似的。」
「我没有那样讲。我只是说你的手段有些骯脏而已。虽然你提到有议员的联名签字,但当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