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特反射性地睁大了双眼。
他的无名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现在,戴在一个万事屋的手指上的,是每当帝国接班人一出生便打造而成,并只允许套在身为接班人的丈夫手指上,那枚努斯托尔提帝国的国宝级戒指。
那戒指即为公主配偶……也就是努斯托尔提帝国之王的证据。
士兵们发出嘈杂的声音,不过被莫尔特本人制止。
「不只在那边的同行沙夏,不用怀疑,现在镇上也有不少人在看著这里!就算退一百步来说,把你们对我所作的『温和』攻击视为打闹好了,对蒂娜的攻击我无法饶恕!因此基于协约内容……利口镇将以武力进行抗议!」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靠气势解决啦,但你冷静点。虽然你们结婚的事让我吓了一跳,但我和你,还有那边那位半裸的女孩,都在镇外,也就是白兰国境内。协约根本不──」
「这里……『已经』适用了!」
莫尔特握紧长柄刀便往阿瑟特冲去。沙夏则是从侧面包抄。
装甲步兵将盾牌往前推,并且举起枪。而莫尔特却毫不犹豫地冲进五人兵阵之中。
五根长枪一齐刺出。却被横扫而来的长柄刀轻而易举地斩断。
那把重量级的武器──就像割草的镰刀一样,动作华丽而轻盈。
而那一击的尾劲,则产生了爆音般的冲击波震撼四方。
莫尔特仅靠一击,就将五面厚重的巨大盾牌,以及总重远远超过一百五十公斤的重量级士兵一并轰飞。
副队长慌张地出声下令弓兵放箭。然而,飞向莫尔特的箭矢,全被一跃而起的沙夏以快得看不见的刀法给斩落。
「莫尔特,去吧!弓箭交给我来挡!」
数名士兵上前与莫尔特对峙,但他们全被长柄刀如纸片般吹飞。
挥著武器的莫尔特终于来到阿瑟特身前与之对战。两人之间再也没有士兵阻挡。
阿瑟特也拔剑出鞘,而莫尔特那拥有厚实刃锋的长柄刀从他上方袭来。看到那记攻击的瞬间,阿瑟特心想──这个不能直接挡下。
只能卸开剑势了。于是阿瑟特把剑在头上一横,做出防御的姿势,同时将剑身倾斜打算多少减轻一些长柄刀的力道。
但在剑与长柄刀接触的那瞬间,阿瑟特便明白──办不到。
他的剑就像饼乾一样,被硬生生地折断了。
阿瑟特扭身试图避开逼近而来的长柄刀,但它还是擦到了右肩的铠甲。铠甲应声裂开。接著他便感到那股冲击震入骨髓。
但是,躲开了──才刚这么想,莫尔特的追击便至。是记踢击,莫尔特用他那相当坚硬而厚的靴子底部往他的腹部踢去。他的铠甲碎裂,痛苦的冲击感贯穿全身,脚底踏著地面的感觉消失──他感到自己离地飞起,接著全身惨遭撞击地面的冲击蹂躏。
阿瑟特用强韧的精神力硬是保住了差点失去的意识,用手撑地打算起身,然而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吐血,贴地的手掌撑不稳滑倒。
他勉强抬起头来一看,自己似乎飞了十几公尺远。
接著,十几名剑兵筑起了人墙守护起他。
而副队长则代替阿瑟特大喊著:「敌人袭击啊!进入战斗状态!」
「才不是袭击。是针对违反协约的抗议……只是用武力进行而已。」
哪里违反协约了?就算退一步承认因为娶了恩格蒂娜为妻,因此她拥有居民身分好了,只要在镇外即使要杀要剐都不算违反协约。他到底在胡说什么?
他的说法简直就像这里是利口镇的领地内一样──
「你说……这在城镇内?……该、该不会……」
刚才阿瑟特瞭望四周时,那不对劲的感觉再度于脑中浮现。
四周没有异状,却有哪里怪怪的。一切正常。一切都正常……只是,它不在原本该在的地方,反而出现在原本没有的地方。
从紧邻镇上的营区往外看去的荒野景色,有现在这样「平坦」吗?
之前散落在国境线附近,为了驻扎兵马、为了搭营帐、为了让马与马车通行而集中一旁去的瓦砾堆上哪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
阿瑟特再度朝东方看去。
黎明的太阳探出头,而荒野上矗立著原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为、为什么……军营的东侧会有瞭望塔……?」
位于利口镇东北、东南方的瞭望塔,而军营位在城镇东边的国境线外,从军营的位置来看,暸望塔自然该位在西北、西南方才对。
更重要的是,当初恩格蒂娜现身时,阿瑟特以防万一还特别确认了一次瞭望塔的位置,正因为要确定她已走出国境相当多的距离,因此才肆无忌惮地凌虐。
那么,现在阿瑟特看到的两座瞭望塔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整个军营不知不觉间往镇上移动了吗?
为了解开疑惑,阿瑟特往西边──镇上的方向看去。
「怎……怎么可能!怎么会……怎么、怎么会有这种事!」
利口镇方向的北边与南边,确实「曾经」存在著瞭望塔。
没错,曾经存在。直到阿瑟特回头看去的那瞬间之前,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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