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是再合情合理不过啦……
阿瑟特一进入营帐,便将蛋糕交给读著报告书的下属,自己则提早就寝。
「太好了!我超爱吃甜食的。谢谢大队长。」
「吃完就赶紧把营帐的灯关上。」
阿瑟特躺下并闭上眼。因为他有受过训练,能在打算睡觉时便迅速入眠……然而在他进入熟睡前,被人唤回了意识。
他感觉有人在叫著自己。
「阿瑟特大队长。噢,大队长……啊,我好痛苦……我好痛苦……」
被那声音惊醒的阿瑟特,看著在黑暗中搔著胸口,不停在地上打滚的下属。
该不会他们真的笨到下了毒?下毒的不是酒,而是蛋糕吗!
「没事吧!喂,振作点!可恶,看来他们在蛋糕里掺了什么。谁来救救他……哦?」
阿瑟特抱起下属时,注意到下属正含情脉脉地望著自己。
「原、原来如此,我总算懂了。胸口这份痛楚,不会错的……这是『恋爱』啊。其实大队长这么漂亮呢。以前都没发现。」
「……嗄啊?喂,住手,你是怎样?你……你在做什么?」
「我们一起走到了今天……从今以后也……一起走下去好吗?」
「住、住手,啊,你……原来你是同……啊啊,啊────!」
阿瑟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与恐惧感,他从腹部深处发出了惨叫。
虽然他也隐约注意到了传进营帐中的喧闹声,然而对现在的阿瑟特而言,已经完全没有在意外面状况的余裕了。
3
虽然蒂娜在俗美亭勉强做著工作,但怎么也无法像之前一样露出笑容。
目送舞女大队离去之后,店里涌入杀气腾腾的男性们,其中似乎也有说著「只要由我们引起骚动,整个镇上势必不得不开战不是吗?」的镇上流浪汉,他们召集著一同起身的男子,小声讨论著「也让我们加入……」之类的话题。
镇上的情况已经像是……将点火的蜡烛插进盛满油的碗。
烧起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全是自己的责任。因为自己来到了这个城镇……害得这个城镇的人们得牺牲性命。而且付出牺牲的正是祖国──自己臣民的事实,令蒂娜的头和胃沉甸甸的,让她抬不起头来。
自己太天真了。一直以来都太天真了。
她的母亲是一位坚强且聪明的人。所以她的话绝不会错,只要照著她的吩咐做即可。她一直以来都这么认为,并踏上了献身给邦交国王子的旅途。这是为了国家、为了母亲、为了自己,如此深信不疑,毫不抵抗……
只是,真的这样就好了吗?这样做我又会得到什么呢?
失去了所有引导自己的人之后,我什么都不剩不是吗?
自己没有打算做任何事的心力,因为不想死所以仅仅是遵循本能,照著那位侍女所说的乘上逃生船,随著波浪摇摆漂到港口而已不是吗?
像随风飘摇的苇草,像被秋风吹落的树叶一样,不去思考自己行为的意义与未来。
正是自己的这份天真,导致利口镇陷入了绝境。
蒂娜抱紧胸前的银托盘。
在俗美亭的时光曾是那么欢乐,如今却反而令她痛苦。
生平第一次,身处如此洋溢著笑容的场所。生平第一次,心头那样雀跃,脑袋那样绞尽脑汁地想──接下来该做什么?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脸上露出更多笑容?
「利口镇并没有不能让为自己倒酒的女孩露出笑容的男人。」
当时男人们留下那句话便离开了店,他们一定是要去「做些什么」。
……莫尔特也是。
他是自己决定以身相许的对象。一开始没有任何反抗是骗人的。
不过,和他相处的短暂时光,令自己觉得如果对象是他也并无不可……
若说这即是恋爱,自己或许过于被动、过于幼稚,并且是个出于必要而被迫下的决定。
但是,到他房间去的时候,自己心中对他有著明确的恋爱感情。
现在自己的胸口仍有著那份热意。即使是始于自己的一场误会,这份心意仍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心中某处,胸中一角,仍然有一丝期待。
期待在他──在莫尔特的身旁,可以过上普通女孩的人生。
可是,结果全是──
我是恩格蒂娜•努斯托尔提。帝国正统的接班人。我违抗不了血统的命运。
「喂。」这时,随著一声粗犷的招呼声响起,格雷恩拍了杵在原地的蒂娜肩膀。
「蒂娜,你累了吧,现在已经半夜了,上去休息。用库菈兹的,房间。店也差不多要打烊了……我,之后,也有事。」
蒂娜也没有答话,放了托盘后便往店里二楼的房间走去。
「……公主大人。今晚让不才沙夏侍你左右如何?」
「不用了,谢谢你。我想一个人思考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