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特在绒毛地毯上铺了条毯子,脱下皮革大衣就躺下。因为绒毛地毯品质不差,躺起来的感觉十分不错。和某个楼梯前的地板比起来根本是天国。
「我说莫尔特啊……不然这样吧。我们轮流起来看守如何?」
「好啊,毕竟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睡感觉也很差。你先睡吧,我今天睡太多了现在还没有睡意……库菈兹的托盘真的很催眠啊。」
「哈哈哈,你们感情真好。我还没有被她敲过呢……感觉有点寂寞。」
「英俊又不会骚扰她的沙夏,当然没有被打的理由吧。」
莫尔特将心里想的话说出口,沙夏便摇了摇头表示并非如此。
「她不对不熟的人挥托盘的,一般的性骚扰她也只会避开……所以被她用托盘敲头可说是交心之友的证据。她会用力打你的原因就是这样吧?」
因为互相理解对方,才不会担心彼此的关系因为一点小事便破灭……所以才能毫不客气地打。沙夏似乎是想这么说。
是这样吗?莫尔特一边回答,一边回想镇上的居民们。
这么一说,确实格雷恩与皮恩格正因为是挚友,因此才能毫不顾忌地说著「宰了你」这种话互相打闹──不对,至少昨天的法国面包事件时两人的确起了汪洋般的杀意……
没有别的例子了吗?对了,几天前暴风雨停止后,撞破墙壁被打飞的丈夫和他浑身肌肉的妻子──不,那似乎只是单纯的家暴案件。
「唔──想不到能说服自己的例子……」
「是这样吗?例子不就在你身边?莉兹不就是个好例子吗?」
「……你欠她房租看看。那娇小的身躯看起来就会像恶魔喔。」
「莉兹她现在还是身体很虚弱吧?……那不就是挚友的证据了吗?若不是在守信用,不,若不是在值得信赖的人面前才不可能那样使出全力。毕竟大闹一阵之后,有可能会体力不支。即使如此她依然觉得,对方如果是你就不用担心。所以啊……」
「所以她就把全裸的我从三楼窗户踢下去?」
「你在说什么?」
因为懒得解释,莫尔特打了个马虎眼敷衍过去,而沙夏便摇起开封到现在的白兰地酒瓶确认剩余量。似乎所剩不多。
「……真羡慕啊。你已经完全融入利口镇了。我待了三年都……」
「只要待上十年谁都会变这样啦。而且你身边不是还有女人吗?一大票女人。」
「虽然女生只是在顾虑我,不过还是很开心啦……只是,我不觉得我再这样住下去也能变得和你一样。感觉会像现在一样,和周遭的人之间有堵高墙。」
仔细想想,莫尔特来到利口镇的第三年,在义警团的宿舍里便和莱伊他们相处融洽得情同手足,而莫尔特以当时发生的某件事为契机,决定在利口镇定居。
莫尔特和沙夏同是外地人,但与居民之间的关系或许确实不同。
「放弃那身打扮,变得俗气一点就行啦。顺便再性格中加点厚脸皮就完美了。那样就能一如所愿,谁都不特别顾虑你,谁都不对你客气啦。甚至还会叫你闪边,对你吐口水。」
简直就像野狗一样呢。沙夏寂寞地微笑后,喝起了白兰地,或许是作为睡前酒吧。
他抽出发簪,解开那意外很长的头发。缠在颈部的围巾也不脱下,便直接在地板躺下。
「只是对我而言,要学你做到那样子似乎不太办得到……好苦恼啊。」
「喂,你说谁是既俗气又不要脸的野狗。」
莫尔特用靴子的前端疯狂戳著沙夏,他便开心地笑道:「住手住手,只是个玩笑。」
「到头来……会这么对我的,还是只有你而已啊。」
沙夏微笑著,然后,掺杂著叹气说完那句话后,他便静静地阖上眼皮。
这个城镇上的居民都是些言行粗野、心思不细腻的家伙。若是有高墙的话,想必是沙夏自己在心中筑起的吧。话说回来,不只是刚刚的互动,从沙夏对莫尔特的态度看来,根本看不出什么高墙就是了……
莉兹也好、沙夏也罢……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莫尔特咂了声嘴,再度坐满沙发。
沙夏没有把酒瓶收起来,看来意思是剩下的酒莫尔特可以随意喝。于是莫尔特便将酒倒入空杯,并品尝起来。
「如果有什么吃的就好了……只有花的话……」
从奥莉比那得到的花,现在插在房间的花瓶里作为房间摆饰。
正当莫尔特将花与奥莉比的身影重叠,开始遐想时,便听见沙夏睡著的呼吸声。
沙夏翻了个身,用围巾的一端盖住眼睛。
看来是魔光球太亮了吧。莫尔特拿起桌上的魔光球向下擦拭,减弱照明。
品酒只需要靠鼻子和舌头就够了。
即使如此莫尔特还是希望有下酒菜。只喝酒的话,就算不愿意仍旧会越喝越快,酒瓶中剩余的白兰地转眼间便见底了。
漫漫长夜,无事可做。这种情况下莫尔特脑中浮现出沙夏取出酒瓶的橱柜位置,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必然的结果。
莫尔特一边压低声音,一边打开橱柜……接著令人高兴的是,这不是还有未开封的酒吗。莫尔特毫不客气地打开,并倒入酒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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