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边边有著我的涂鸦,让我很不好意思,心想不知道幸长是不是看见了。我应该先检查过,擦乾净再给她的。
「你不来上学吗?」
「我是这么打算。」
「以前你不也都正常来上学吗?」
「那只是有兴趣。我觉得反正我是国小生,所以就该上个学看看。我判断这样比较自然,没想到遇到了麻烦事。」
幸长看了我一眼。她的口气不像在怪我,「我太大意了」这句自言自语,感觉像是在告诫自己。我心想既然来了,就开口想问问看幸长不上学的原因。
「说到那个。」
「哪个?」
「我是想说,我们为什么会作一样的梦?」
我一直很好奇,心想搞不好幸长的祖父也过世了。
「我没作梦。」
但幸长却冷漠地否定了,像是从根本捞掉这一切。
「咦?」
「我没作梦……如果一定要说作梦,我是看到了你作的梦。」
我尽管觉得绝对搞不懂,但仍试著努力理解幸长的说法。
我不说话,真挚地动著脑筋,但很快就投降了。
「我不懂。」
「因为你的梦境最明确,我就模仿了你的。」
我更加听不懂了。而我也领悟到,她无意让我听懂。
幸长让目光游移了一会儿后,露出像是吞下了东西的模样。会是吃了剩下的团子吗?
「你觉得外星人存在吗?」
接著她又突如其来,问了天外飞来一笔的问题。这时我想起昨天晚上,电视上就播了这样的节目。我心想,幸长多半也看了这个节目吧。
所以这个时候,我并未想太多,就给出肯定的答覆:
「嗯。」
「你确信有,是吧?」
幸长像要问个清楚似的问得更深入了。我觉得窘迫,犹豫著不知道这次该不该点头。
我没有确信这种听起来很了不起的东西。要是她叫我解释我的根据,我会很为难。而且总觉得一旦说出口,她就会要我拿个契约书之类的东西出来看看。感觉就像一旦承认,就得负起某些责任,被拱上去担任某种代表。我感受到自己就站在这样的界线上。
但若事到如今我才说没有,多半又会无谓地把事情弄得更复杂,这也不是我要的。
到头来,我低调地点了点头。我自认是在其中灌注了「说来大概是有吧」这样的口气。
也不知道幸长是如何看待,她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那么,如果我说我是外星人,你相信吗?」
幸长手掌按上胸口,对我问起。
虽然也许是因为她的表情毫无改变,也才丝毫不显得是在捉弄我。所以对于这个看似突然的问题,我也意外的能够堂堂正正接下。
尽管有所动摇,但理解仍在行进。她表情并不舒缓,表示问这个问题不是在开玩笑。
「你是外星人吗?」
「从某种角度来看的话。」
幸长说著指向上方。我也不设防地跟著望向上方。
放眼望去,看见的当然只有天空。天空一片深蓝,但远方有著一群灰色的云朵正逐渐接近。
「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好像会喔。」
其实我想问的是另一件事。
你……是从天空来的吗?
我下定决心,也不管什么铺陈脉络,把脸往下拉回来。
「请问,外星人……」
「那么我们后会有期。」
幸长留下这句太有礼貌的道别,就缩进家里去了。我在原地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听到门后传来幸长上到二楼的脚步声,眼睛才总算对到了焦。
「讲义,我有机会再答谢你。」
「哇!」
我被跑回来探出头的幸长吓了一跳。她说完又立刻缩了回去。
我被这么一突袭,心想搞什么鬼,肩膀被重重累积的紧张压得沉重无比。
我用交出了讲义而空出来的双手,拍了拍松垮的脸。感觉就像被梦轻轻在脸颊上摸过,差点被幻影给吞没。幸长所说的话,在我心中画出了一片星空。
外星人。
从太空来的人。
外星人吃了团子,会说有够好吃吗?
这下我不小心得知了地球上没有人知道的事情,对这莫大的冲击却感受得很迟钝。就好像洒下的太阳光是几分钟前就发出的,尽管明白近在眼前,却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抵达。
我想起幸长的脸孔。首先是轻柔飘动的浏海,然后是她的眼睛。
我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