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喔,是这样喔。」
他连我有什么根据都不问,就轻轻带过,显得由衷没有兴趣。
我也不回头看向这样的足利,把这个东西举到眼睛的高度。
它的造型很像沙漏,两个上下对称的形状拼在一起,里头有像是沙子的细小物体在流动。可是不用像沙漏那样翻过来,里头流动的东西也不会流完。
而且有时候,里头的东西会发出淡淡的光芒。
这种光芒不稳定,发光的时间与颜色也都各不相同。
这种时候,我会长时间注意看,但从未发生发光以外的事。
「只要把这玩意儿拿去给有权威的博士看,不就会知道是不是真的外星制造了?照我的推测,这应该是从古墓发现的东西。然后,这玩意儿叫做Chronium。」
「我可不想被没收。」
有人把它交给我,要我带著,我可不想随便交给别人。
对于真正不想失去的东西,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可以放手。
这也是我活到今天,深深刺进我心中的教训之一。
「我说啊。」
「啥?」
「太空给人的感觉是直的,异世界的感觉是横的,对吧。」
「……先不说异世界,太空……也是啦,是直的。」
我抬起头。万里无云的天空,就像蓝色的原顶,覆盖在整片景色上。
足利又跟我说话。
「记得说是会拿这个当标记跑来?」
「对。」
「那如果有外星人来到这个星球,可能就是你害的了。」
「也许吧。」
「不过我倒是没见过这样的家伙啊。」
足利抓著脚掌躺下。怎么样都好,你赶快从电风扇前面让开啦。
我先把沙漏(暂称)放到地上,然后双手抱胸。
都怪足利挡在我和电风扇中间,害我热得背上都冒汗了。
陨石坠落在这附近时,沙漏也在发光,我心想说不定遇得到,也就跑去现场绕绕看,但并未看见幸长。既然我们已经将近有七年没见,就算见到了,我也不觉得认得出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才让我养成了遇到每一位女性,就问对方是不是外星人的习惯。
真要说起来,我到底在等什么?等著和幸长重逢吗?
可是我们以前也没聊过几句话,现在再见面又能怎么样呢?早在当初国小毕业的时候会就这么分开,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交集,就应该想到这是什么情形,我却一直视而不见?我就是会忍不住这么想。
就像这个沙漏一样,看似在流动的时间,其实一直在停滞。
但我还是回想起第一次和幸长说话时的情形。
我和幸长在野外教学,被众人大肆取笑,然后大概被起哄了三天左右。
无论在野外教学期间,还是回到学校后,大家起哄的内容都是「你们结婚吧」这种让人觉得这些人国语考试成绩一定很差的家伙所说的幼稚言语。可是很烦。总之他们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个不停,让人听了就烦。先前我和她的个性都不太会出风头,所以不习惯这样,更加难以承受。即使明知只要置之不理,过一阵子大家就会腻了,但被人擅自施加这种没有必要的压力,心情会不愉快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明明也和大家同年,却不时会心想,就是这样我才受不了小鬼。
这种情形有令人无法接受之处,我虽然忍耐了下来,却也有人并非如此。
幸长不来上学了。
等她请假长达一周左右,每个人都晓得她不是生病。
我立场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觉得自己有责任,但也觉得舌头上有种苦涩。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幸长的双亲要求,有一天放学后,导师针对这件事对大家质问了一番。当然了,每个人都坚称不知情。但一到休息时间,这些人却起哄说要我想办法,那时我真的很想乾脆揍他们一顿。
虽然这种时候没办法举起拳头,大概就是我的个性问题了。
后来幸长也没来上学。时间又过了一周,她还是不现身。有人对此很在意,也有人完全不当一回事,过得一如往常。而我严格说来属于前者。
或许是因为把幸长不来上学的这件事看得很严重,大家对我的取笑也就平息下来。所以在这个时候,也许我应该低调不作声,等事态过去,才是明智的选择。但相对的,尽管我们的交集很马虎,但考虑到我们同是受害者,让我一直觉得非得做点什么不可。我一直在想,大概至少该去探望一下。
虽然我去了多半也不会有什么两样,但要是不去露个脸,我的胃就会一直很沉。虽然这样多半只会造成她的困扰,但我还是逼自己动身了。
这当中几乎没有任何积极的成分。
如果一定要找出积极处,就是我对梦境内容一致的这点,有了一点兴趣。
因为我觉得即使是巧合,若不是有相似之处,根本不会作一样的梦。
但话说回来,光是要查出幸长家在哪,都让我费了一番工夫。要是去问老师,多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