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开始进行保特瓶运动,像是在说就这么办。
无论要打倒她,还是要逃亡,身体就是资本这点是错不了的。也就是认为即使是要去谈判,也至少应该再多锻炼一下再去。果然要去下一个地点前,先练到升级是很重要的。但要达到攻略本,更正,是要达到社会大众要求的合适等级,时间上就吃紧了点。
为了拯救地球的危机,这只是顺便,其实我是真的想救我自己,才继续运动。
这次波士顿看著这样的我。
我察觉到视线,只把脸转过去。波士顿水汪汪的眼睛对我提问:
「这个问题也许有点失礼,但你打算活到那么久吗?」
他冷静的嗓音,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机械询问。
我朝他那没有表情的脸孔,伸出了保特瓶。
我的手剧烈发抖,手臂收不紧。
「那当然了,你看不出来吗?」
「不,因为一追踪你的行动,就发现有很多地方太随便了嘛。」
看来这个疑问是看到我平常的模样才产生的。喔,天啊,我明明至少得透过心证得到高评价才行。也许我应该更加注意服装仪容,才比较会被当成一个正经妹啊。
「坦白说,我很难判别玩笑话和真心话的区别。」
「看我的脸,你觉得是在开玩笑吗?」
我呼咿一声,露出咬紧了牙关的脸。波士顿面无表情,而且不说话。
我反省地心想,就是这种格局不行啊。
蝉从开著没关的窗户飞进来,很吵。
知了知了地叫著,似乎在脑子里转动某些很老旧的东西。
我放下了手,只仔细倾听粗重的呼吸,同时暴露出了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心话。
「去年,我祖母过世了。」
「嗯?」
「祖母过世前不久就说过,要我不可以马上跟她过去。」
我心想她讲话还真不吉利。但之后没多久她就过世,让我想到,啊啊,原来这种事情是会隐约先知道的啊,还觉得既然都是要死,还不如多聊些开朗的话题。
心中真的有各式各样的情绪,眼看就要炸开,但这些全都只用「想」就被收拾乾净了。明知只是想,根本无济于事,我却省略了将情感表达出来的这一步。
等这个时候感受到的热都冷掉,我才总算后悔。这是我的坏习惯。
坦白说,从我长大以后,就和祖母很疏远。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最后这几句话才更加令我印象深刻。
而既然有人期盼我活下去……
「我就非得变成一个肌肉发达的肌肉MAN不可。」
我呼吸粗重地哼了一声,挥动手上的保特瓶。腰骨盛大地响了三阶段。
一活动身体,关节就发出莫名所以的哀嚎。我已经不只是娇弱,比较接近虚弱。
波士顿比我的关节更没有反应。除了当事人以外,都不会觉得这理由有什么了不起,所以没有兴趣也是当然的。这时波士顿张开了闭上许久的嘴。
「至少MAN大概是当不成的吧。」
「也是。」
毕竟我胸部那么大。
「还有,我本来一直有点怀疑,但你果然是这个星球的人啊。」
「咦?」
波士顿先轻轻弹了弹触角的前端,然后说:
「我认为能强烈表达出这种感情,是地球人的特徵。」
「是这样吗?」
他的感情动荡幅度的确显得很小。刚刚那个灰色的外星人,似乎也很冷漠。
「外星人都不会吵架吗?」
他先加上一句前提,说虽然没那么极端。
「但接触到太空的冰冷,身心都会彻底冰冷,失去跃动感。」
他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诗句般的回答,外星人还真会讲这种像是新人类会讲的话啊。
而讲出这句话的波士顿,正渐渐染红,至少现在似乎没冷到。
「还请务必把有把握让外星人热起来的我,带到你的母星去。」
我抓准时机推销自己。波士顿听我说完,微微摇动肩膀。
他该不会是笑了?
「我就积极评估看看。」
喔,好像有点前进了。这种时候就得寸进尺一番吧。
「如果可以,我是希望也能拯救一下我的家人朋友。」
瞥。
「看在我的分上。」
「我要求你说明,你哪里有可以让我看在你分上的成分。」
外星人是不是全都不懂得说话要包上一层糯米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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