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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喔吧吧吧吧吧吧!」
这次是往里灌。从另一种方向让我想吐,眼睛几乎都要翻白眼了。
噗通一声收进胃里的物体,就像溶解似的消失无踪后,我连站都站不起来,酸酸的液体和眼泪满了出来。感觉就像把呕吐出来的东西又灌水胃里,让我觉得胸口苦闷。
「我对汪汪的中枢神经做了些调整,这样一来,它应该会能够靠自己处理一定程度的危机。只是这种调整的幅度很难控制,也有可能会并发智能增加的情形……」
又回到我肚子冒出来的异形,唠唠叨叨地喃喃自语。
我没心思陪她讨论那些,只回得出这么一句话:
「你给我一直待在小狗体内……」
「里面很吵,我不要。」
异形很任性。而被这个异形包住过的幼犬在叫。
它很有精神地跳来跳去,还在我头上跳舞。喂,这小狗被异形操纵了啊。
「你果然觉得我最好死掉吧?」
「嗯。」
这次不是说谎。
我身心都已经精疲力尽。基本上,我没有不去上班的选择可选。真羡慕那些会觉得只要请假就好的大学生。公寓的居民大半都是学生。
混在其中的异物走出公寓,一如往常地走向地下铁车站。小狗的问题,我也只能相信异形有处理好,但异形指著我准备的大量麦茶和作为午餐的香蕉,对小狗说「不要马上就吃掉」,小狗就一副听懂的模样,也就让我觉得似乎不要紧。反倒让我担心起,要是狗听得懂人话怎么办。
「开水龙头的方法,我也已经以知识的形式教过它了。要是太热,它应该会用冲澡的方式应付吧。」
「那样的话,事后收拾起来可辛苦了啊。」
我会就这么被状况牵著走,一直养下去吗?
包括被房东发现而闹得很麻烦的可能性在内,怕麻烦的感觉压过了想养的欲望。
湿度很高的夏天早晨,就像放弃了早晨这个时段的义务一样,显得十分倦怠。感觉像是空气随时都从旁挤压身体,感受得到一种质量。再加上肚子里有个不时会动来动去的家伙,更让我受到一种不愉快感侵袭,想用力乱搔脑袋,大声呼喊。
途中我从陨石坠落的现场前走过。四周的损害情形与陨石刚坠落时没有什么两样,没有任何人动手收拾。包括报导记者等各方人士一组又一组地进进出出,挤得水泄不通,而这些情形也总算渐渐过去,相信收拾的工作才正要开始。
停在停车场的车被掀翻,还因高热熔解,情形满目疮痍,简直像是爆炸中心地。铺设的水泥也被掀起、熔解、飞散。
看在汽车和土地的所有人眼里,多半是惨不忍睹。
由于是在深夜坠落,并未有人牺牲,但相对的损失也很惨重。
异形从衬衫上面,也就是我的胸口冒出头。我哇的一声往后退,但距离不变。她的后脑杓压住我的嘴,让我觉得气闷。
她缩回去,一直看著现场,所以我固然焦急地担心被人看见,但更在意的是她为什么这么关心。
「这颗陨石,跟你有关吗?」
「这颗没有。」
她虽然否认,回答中却也包含了令我好奇的部分。主要是在于「这颗」这个部分。
「你是说也有跟你有关的?」
「如果有,那就是有吧。」
我的疑问固然含糊,但她的回答更加令人莫名其妙。
「若说有什么悬念。」
她吊人胃口似的说到这里就停住。我等她开口,但没有下文。
「若说有?」
我好奇起来而催促她说,但异形仍然沉默,而且还难得自动自发地缩回去。
看来她有事瞒著我。只是话说回来,现阶段别说隐瞒,我等于什么状况都不了解,所以也没太大的差别。我对宇宙的秘密没有兴趣,所以也不会觉得不舍得离开,很快就再度迈出脚步。
我搭地下铁前往打工的去处。为了减少交通费的开支,我也在找附近的工作,但自然没这么容易碰巧被我找到。我心想至少比搬家要便宜,于是做出妥协。
我走著通往地下的楼梯下去。愈是往下走,就连气味也一起变浓。
地铁站的空气温温的,还掺杂著多种人类的气味。
看著通往月台深处的黑暗,就觉得自己好像走在生物的肠道里。
这个时段是往这边的人比较多,前往都市中央的人很少会需要排队。不管哪里都好,我只想随便找个地方排队,忽然发现自己慢了很多很多拍,才注意到一件事。
我没停步,一边大步走向月台前端,一边问起。
「你刚刚在小狗和我之间往返了,没错吧。」
「是啊。」
衣服里传来说话声。一想像肚子现在是什么状态,就不寒而栗。
「那不就表示你要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也很简单?」
「是啊。」
她很乾脆地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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