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部剧痛,让我把手脚碰撞到强韧树干的痛楚忘得一乾二净。
陨石。是陨石坠落了吗?
因为渗出眼泪而缩小的视野当中,一条光的尾巴吸引了我,让我想也不想就抬头看去。
于是我看见了。
看见坠落下来的陨石画出V字形轨道,消失在空中。
就像在地面弹跳似的,只留下了大规模的爆炸痕迹。
太离谱了。
陨石就像火箭发射似的飞走了。
陨石朝著夜空留下一道光的轨迹而飞走,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坠落现场之中,有著被压扁得不成原形,更因高热而变得像焦炭的灰色残骸。我的目光顺著轮廓描过,才勉强看出有著像是脚的形状。那里是异形他们先前所待的位置。我茫然地看著,隐约理解到异形为什么指定了这个地方。
坠落现场中留著下半身的痕迹,但完全没有她的,没有异形的痕迹。
陨石的轨道已经不只是不可思议,根本是疯了。
该不会是她附身到陨石上加以操作?
被冲击掀飞而游荡的蝉,也没有萤火虫的风情,在寺庙中飞来飞去。
烧焦的泥土气味弥漫在寺庙中。
之后我尽可能想逃避这一切似的仰望夜空,凝视远方。
「……喂~~?」
我身体发麻,站都站不起来,大声呼喊看看。
声音被游荡的蝉盖过,并未送到空中。
即使昨天发生过不得了的事情,到了隔天,理所当然的明天仍然来临。
我帮小狗做了早餐后,看看冰箱里有什么东西。
她最后帮我做的,帮我做了放著的晚餐剩饭,还在里头。
我一回到家,就看到晚餐已经帮我准备好。
「……………………」
调味理所当然地淡,量则非常多,无视于我胃袋的需求。
我正要伸手去拿这昨天吃了一半左右的晚饭,却停住了动作。我的手肘内侧关节肿痛,带得背上与脚都抽筋。昨天的伤势完全没好。
我缩回伸不直的手,关上了冰箱。
朝开著没关的电视看去,看到节目在报导昨天陨石坠落的现场。那个和下半身一起过来但后来昏过去的男子,在接受访问时喊著什么:「Universe!」
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关掉电视的电源。
假日的隔天是上班日。我心想这是理所当然,空著肚子就走出了公寓。
一走出房间,左侧房间的邻居正好回来。
看到她低垂的眼睛湿湿的,平常我根本不会在意,今天却忍不住停下脚步。
她打赤脚,全身都是泥巴,让我想像起她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哭吗?」
我跟她也不熟,但还是忍不住问候一声。
被我这么一问,她正要抬头,但又想起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状况,立刻又低下头。
从她低下的头传来抽鼻子的声音,然后──
「这是高兴的眼泪。」
邻居回答完,就进去她家里了。
听起来就像是在逞强,但更重要的是,她的眼泪连我的心都弄湿了。
眼泪慢慢渗进乾枯的表面,让先前麻痹的事物苏醒过来。
看到别人的眼泪,我才终于切身感受到异形已经不在了。
我背靠在公寓的墙上,抬头望向她飞走的上方。
不巧的是我仰望的天空乌云密布,即使到了晚上,也不觉得看得见星星。
我吸了吸鼻子,但没有流鼻水;擦了擦眼睛,但并未流眼泪。
我和她的离别,并未伴随会让人哭喊的痛楚。
我心想,那还用说?
吸了眼泪而胀大变重的离别话语,又怎么会适合我们?
所以我也跟著大喊:
「Univer────se!」
异形消失,小狗留下。
铺天盖地洒下的蝉鸣声都已经渐趋平息的八月底。也不知道是不是忙著赶暑假作业,骑著自行车在街上跑来跑去的小孩子身影也都不见了。之后只要这像是绞紧皮肤的炎热也缩回去,夏天就会结束了。二十二岁的夏天,即将溶解消失。
我蹲下来,搔了搔脚。我一边看著小狗吃晚饭,一边摸著它的背。它蓬松的毛底下,有著狗温暖的,不,是火热的背。坦白说,这种热在夏天有点过剩。但会觉得这样很温暖的时候,很快就会到了。冬枯的季节看似遥远,其实意外地近。
但即使积了雪,今年夏天留下的事物被埋没,应该也不会消失吧。
异形另外还留下了一样东西。
我用手遮住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