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失败了,还要继续吗?」
异形举起我的右手,对灰色块体这么问。这家伙多半是躲在小狗体内伺机而动,看到他在公寓地板上爬行的模样,就让我冒出的汗水全都消了。
感觉就像闯进了恐怖片的萤幕里。
这个化为脚形状的物体,把剧烈的痛楚留在我右边脸上,就撤退了。他响亮地打破窗户,逃到外面去了。我睁大剩下的左眼,看著碎玻璃洒了一地。
「……呜,真的好痛。」
我太大意了。不,是太不设防了。
根本不需要坚持寄生在哪种宿主身上。对方的想法远比我有弹性。
我的脸很烫,上上下下都滚烫,让我无法确定伤口的位置。
异形来到我左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有点慌张,或是著急。
「你没事吗?」
「很正常,只看得到你。」
我的右眼本来就已经处在功能半毁状态,就算受伤,也没有任何衰退。
这右眼的异形,盯著我的中心看。她真的像是没事。
「刚刚那下,是你控制了我的身体移动吧?」
「事情太突然,所以我没能完全躲开。」
「不,就算是这样……」
也很够了。我差点道谢,但说起来要不是有她在,我根本就不会受到这样的伤。
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口出恶言。
「从你来了以后,我都只有倒楣的分。」
「看来是这样呢。」
我已经不会再对异形不当一回事的态度生气了。我只说声:「就是这样啊」就轻轻带过,按住脸察看小狗的安危。由于下半身出入时让它撑大了嘴,小狗已经躺在那儿失去了意识。我轻轻一碰它的脚,它立刻就睁开眼睛跳了起来,让我放心了。
「要不要紧啊?会不会有后遗症?」
「如果你希望,我是可以去看看。」
异形的手指碰了碰我的嘴唇。我想起这意味著什么,胃和心脏都缩了一下。
「……那么,拜托你了。」
「你对汪汪真的很慈悲啊。」
也不知道她是讽刺,还是单纯陈述事实,异形留下这句话后,就让我呕吐一声,撑大我的嘴钻了出去。恶~~受到这种笔墨难以形容的痛苦侵袭,再加上脸上的痛也还没平息,让我后悔自己判断错误。我正口吐白沫滚倒在地,她又撑大我的嘴跑了回来。这根本不可能习惯,让我痛苦得打滚。我还挺认真地心想,要嘛你就出去,不然就给我一直待在肚子里。
「下半身没有把一部分留在它体内,看来纯粹只是拿它当掩护。」
「……是吗?」
心脏跳得很吵,但我松了一口气。然后我擦擦嘴,看向打破的窗户。
好好打开窗户的锁不就好了?要知道被房东骂的可是我啊。
「他应该回到寄生的人类身上了吧?」
「嗯,这样啊……会马上跑来吗?」
「应该会吧。他应该也会认为我操纵你行动而耗费了能量。」
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只顾著痛,得展开行动才行。
我走出公寓。虽然犹豫该不该带小狗去,但我相信异形「他不会用同样的方式」这句发言,把小狗留在房间里。
「我先跟你说,要是下次他再钻进来,我会考虑连汪汪一起杀了。」
「如果真的发生,你会动手杀它吗?」
「那当然。除此之外,没有办法保证生命安全。」
从中感受不到堪称冷彻的坚定,透出的是一种稀薄的冷酷。
看来要跟异形当朋友会很困难。
接著我去到外面看看,但不知道去哪儿才好。我一边漫无目的地迈步前进,一边对异形寻求意见。
「我是满心不情愿,但如果要迎击,我该去哪里才好?」
我也想治疗伤势,但脑子运转不灵光,无法决定优先顺序。现在多半听异形的指挥,才是比较冷静的判断。尽管处在穷途末路,但像这样信赖异形,就让我觉得自己已经远离了人类。
接著我停下脚步等待,但异形不回答。
「喂?怎么啦?」
平常不会犹豫的异形不说话,让我忍不住凑过去看她的脸。
异形尽管抬头回应我的视线,却仍不开口。
「喂~~」
我们明明没时间了,这样好吗?我做好了唯一一种心理准备,就是无论那个下半身什么时候独自移动过来追我们,我都不会震惊得呆住。异形先闭上眼睛,然后……
「我要借用一下你的身体。」
「啥?」
意思就是说,她又要操纵我了?
从她不是擅自接管,而是先要求我答应这点看来,似乎多少有在跟我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