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精确掌握,但大致上有在数。」
「你从那个时候就胡乱寄生在人类身上为所欲为吗?」
我本来还以为这种家伙都会坠落在北方的大地,撞出一个大空洞呢。
当然,选南极也行。
「那个时代我都在深海的生物间来来去去,持续沉睡。我出来已经是最近的事了,没错,是在十几年前。大约十年前左右,我也曾经寄生在人类身上。」
「之前也有过啊……以寄生来说,倒没闹出什么话题啊。」
也许就是会这样,就不知道这个受害人,现在是怀抱著什么样的心情活著。
「当时我和下半身一样,连宿主的脑都纳入支配之下。我离开时也多少调整了一下宿主的记忆,以免造成什么不便,所以她多半什么都不记得吧。」
她还不以为意地补上一句「虽然可能会多少有点副作用。」
果然从人类的观点来看,这家伙是属于邪恶的一方。
「之前我也说过,要把人从头到脚都彻底操作,是很消磨神经的事。人类这种生物细分过度,已经到了没有意义的地步。只不过一两年的活动,就几乎把我蓄积的能量全都耗光了。」
「哦~~?」
要是她死了,地球是不是也就不用灭亡了?
「接下来十年左右,我都寄生在地底生物身上,不停地睡眠,等能量蓄积够了,才来到外头。」
「你简直像蝉一样啊。」
呃,我反而想问她是不是曾经寄生在蝉身上。
我恍然理解到,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夏天遇到异形。
「外星人有很多吗?」
连我这种平凡得不得了的人,都这么简单就遇上了,相信多半是因为外星人人数就很多吧?
如果是这种理由,我就可以放心了。
「谁知道呢?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曾经见过银色的生物。」
「银色?」
不知道银色和灰色,哪个对眼睛比较没有负担?
「是一群动辄活上几亿年,非常悠哉的家伙。」
「亿?你喔。」
真的有人数过吗?
「他们没有固定形体,会拟态成主宰这个行星的生物,这点和我有相似之处。」
「那你的创造者就是参考他们,创造出你的吗?」
异形并不特别否定,说也是有这个可能性。
异形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喃喃自语似的说道:
「如果你对外星人有兴趣,只要在附近找找,也许就找得到几个。」
「啥?你说这是什么话?」
要知道这附近连外国人都不太常看见啊。
「我在休息前,把我的感应器交给了人类。这样即使我在休眠,只要有人拿著这个东西活动,感应器似乎就会侦测到本体的移动而持续发出讯号。如果有别的外星人侦测到这个讯号,也有可能被引来。」
也许吧──她难得最后补上这么一句缺乏自信的话。
限定在这附近,是否表示就是有人拥有这个感应器?
说不定她的生活圈,从以前就是在这一带。
「你是交给上一个寄生的宿主吗?」
「不是,是交给另一个人。」
异形的讲解总是很简短。看到她不试著说清楚的态度,我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她大概是根本没说清楚那感应器的用处,就交给了对方。多半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然怎么会有人宝贝地保管那种找麻烦的东西?
「一旦打破,就会发生少许灾害,但想来对方应该保管得很妥善吧。」
「你说的少许,大概是多少?」
「这附近有坑洞存在吗?」
这可不算是少许两字的规模啊。我马虎地遗憾了一下,心想这下我说不定明天就会死了。
「……奇怪?这样……你出来做什么?」
我翻身时,顺便问出了心中涌起的疑问。
「你在说什么?」
「既然你说的这个感应器有在运作,那还需要你吗?」
「要微调本体的轨道,就需要我觉醒。工程的最后阶段,也会由人亲手调整或查验,也是一样的道理。本体已经快要来接触了,当然就得让它确实撞上来才行吧。」
「我不会叫你滚出这个星球,你这家伙就给我回到土里面去吧。」
之后我们彼此都不说话,让身体休息。小狗似乎也怕热,先玩了一阵之后,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以往除了我以外都不会有别的东西在动的房间里,混进了足足两个异物,本来应该会让我静不下心,觉得很焦躁,但现在即使躺成大字形,也不怎么在意。
反而还在不知不觉间,说出了彼此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