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从肚子冒出来时的震动传了过来。
但我的身体也沉重到让我没有余力去关心异形,尤其是脑袋。
我呼吸仍然粗重,闭上了眼睛。
看得见异形。
「…………………………?……!……?」
她不是在眼睛外,而是在眼睛里。
我弹了起来。
「这是怎样?」
我想也不想就用手掌遮住右眼,但异形仍然待在里头。
「我能在眼睛里看到你。」
不,反而应该说只看得到异形。我和从右眼下册冒出来的异形对看。
我只能这么形容。而真货异形也蠕动著挪到我面前,内外两个异形的样貌一模一样,都看著我。
「果然同化的情形加遽了啊。」
「同化?」
「就是说,我习惯了你的身体。」
待在外面而不是眼睛里的异形,对我说出不是闹著玩的说明。
「本来我得再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慢慢理解你的构造才行。」
「……你为什么会在我眼睛里?她是谁?」
「不知道。」
异形不只对我,对疑似她副产物的东西,也一样说得事不关己。
这是多么不负责任。
眼睛里的异形,处于一种矛盾的状况,感觉就像她待在眼睛里头,我却是用右眼看著她。我自然而然在放到右眼上的手掌与手指上加了几分力,让皮肤变形,指甲就像挖过地面似的划破脸颊。但留在眼睛里的异形,用比本体更漫不在乎的表情一直看著我。
我在眼睛里和她视线交会,脑子试图理解这样的状况而发出哀嚎。
我只想大声喊叫,扯下脑袋,只用躯干跑掉。
我一口气失去自信,觉得自己没办法维持自我到两年后。
也或许就是因为变得丧气,我忍不住问出了最想问问看的问题。
「我说啊,你为什么要毁了这个星球?」
「因为我就是这么过活的生物。」
异形的回答当中,没有一丝的迷惘。
异形迅速地恢复正常,挺直腰杆,仰望天空。
这天晚上,我来到几天没来的墓园乘凉。
因为我觉得,我所失去的那些阴暗、低调而宁静的日子,就沉睡在这里。
虽然也许有危险,但灾害多半会比在公寓受到攻击要少。
「听说亡灵会在墓园开运动会,不过都没看到啊。」
「你哪来这种知识……啊,是我吗?」
如果要引用,实在希望她可以参考一些比较有常识的记忆。
即使闭上眼睛,也找不到黑暗。
而是会被直接从右眼「长出来」的异形给填满。
「这个,没有办法治好吗?」
我终究镇定了些,但就是会分心得让我受不了。睡觉的时候应该也是不方便到了极点。
「没办法。」
异形事不关己,毫不留情地驳回我的要求。她一副连试都没试过的模样,让我觉得你好歹也表现一下努力的样子再说。在她离开我身体之前,一直都会是这样吗?就算我想不理她,到时候连她也会蠕动个不停,让我忍不住看过去。
至少现在,我想叫她不要扭腰。
「他今天,不,应该有一阵子不会来攻击吧。」
异形就如她自己所说,毫无警戒四周的模样,吹著夜风这么说。
「是这样吗?」
「是啊。我很久没控制你活动了,操作人类果然会消耗得很严重。」
异形叹气似的耸了耸肩膀。
「如果长时间控制,蓄积的能量有可能一口气耗完。」
「是这样吗?」
「而这点而对方也是一样。」
所以对方也不能贸然行动了……也就是说,如果多让她这样消耗下去,她是不是也会死?
「没有错,但你要怎么让我消耗?」
眼睛里的异形笑得很得意。看来这边和本体不同,情感表达很丰富。
「举例来说,我想想……如果说,眼看我就要发生车祸呢?」
「我只会吸光你的生命力,然后移到另一只生物上。」
「我想也是,我没对寄生虫怀抱什么指望。」
异形抗议说她不是虫,但我不理她,尽情享受夜晚。
我心想,就在这里待到想睡得像只狗一样再走吧。
我对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