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咖哩面包比我平常吃的咖哩还要辣一点。
红萝卜没煮透。
但光是吞下它,我就觉得好幸福。
接下来一小段时间,我将脸埋进膝间。腹底热呼呼的。
尔后,我继续啃面包,不疑有毒或陷阱。
原以为她会回来看个两眼,结果也没有。
春日透并不怀疑自己留下的轨迹。
她脑袋究竟是什么构造啊?我再一次为这个敌人的异质感到诧异。
吃完中餐后(也照她说的丢了垃圾)回到教室,见到几个女生围著她的桌子。看来只是聚在一起共度午休时间,就像我昨天和同学去学生餐厅一样。
春日透坐镇在那一团和气的中心。
尽管立场与对象都不同,我仍有种自己的位置被她取代的感觉。
当肚子有了著落,我很现实地又对她发起脾气。
同时悄悄接近,继续窝在她身边。
我下定决心,无论她何时又理所当然般转向我也不惊慌。
「对了,你们有听说吗?」
一个女生向中央拋出话题。
「学生会长半夜不晓得跑去哪里,然后就没回家了耶。」
这出乎意料的一句话,吓得我决心动摇,开始紧张。
我回想起自己一股脑儿地奔出家门穿过大街小巷的经过。天虽然晚了,但也不是什么有目击者会很怪的时间。最后一次有人见到我,就是那时候吗?
而当事人春日透与错愕的我大不相同,一脸不知所云地装蒜。
「是这样吗?」
「嗯,社团学姊说他今天也没来学校的样子。」
消息传开的速度好比水渗入地面,快得令我差点咂嘴。乡下就没其他事好聊吗?
「堂堂学生会长也失踪了吗?」
另一个女生当笑话般随便、不客气地说。
「咦咦咦,什么嘛,原来不是只挑美少女喔,有点放心了。」
啊哈哈哈~女生悠哉地笑,春日透也跟著笑了。
「前几天也有几个自治会的人失踪,真的是没完没了耶。」
并且若无其事地微笑著,说这种风凉话。
这女人该不会是明知我在旁边还堂而皇之地笑给我看吧。她一定知道。而从她提起自治会听来,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八成也是她干的。虽然没有证据,最可疑的仍保证是她。
「就不能赶快抓到犯人吗?这样社团以后很难去别的地方玩耶~」
解决学生的自私烦恼,也是学生会长的职责之一。
我的手不知差点伸向春日透的脖子多少次,想了结这一切。
而春日透一次也没转头,自在地闲聊。
后来的打扫时间、课堂上以及短暂的下课时间,我都在观察春日透。
最后在放学前,整理我对她的印象。
春日透品行极佳,待人和气处事圆润;从经过她的男学生都会偷瞄一眼来看,是有点姿色;课堂一堂也没跷,且态度十分认真。很难将我昨晚遇见的女性和这个春日透连结在一起。
更麻烦的是,人们对她双手不能动的同情大幅加强了她外在的良好形象。
厚厚掩盖了春日透杀人不眨眼的本质。
这就是仍未出鞘的春日透吗?
好像在哪儿见过。想了想,我便为这份愚念惭愧起来。
那不是别人,就是昨天前的自己。
我讨厌的人,和我用同样的方式过活。
那或许就是我讨厌她的理由。
近似屈辱的愤慨梗在鼻腔深处,久久不散。
◆
回家的路走到约一半时,我开始肯定他还跟著我。
从早上就能感到不知哪来的视线,以及非常隐密的呼吸声。午休也是这样,他一直跟著我。
我的预料果然没错,隐形人找上门来了。即使一直装作不知道,心里还是有点紧张。课堂上,如果他突然掐过来应该会很有意思,可是他似乎不会那么做。大概在到处欣赏我或其他女生的裙底风光吧。
想像起来,脸颊不禁稍微发烫。被人偷窥还是会害羞。
言归正传,对于和我不同,不曾杀过人的人来说,当时有那么好的机会也不敢杀我算是正常反应,只是不知这份正常什么时候会被他推翻。我有预感,那一天不会太远。
来到家门前,我忽然有个念头,于是打开书包当场蹲下,在笔记本写下祖父家的电话号码。祖父家的鞋柜上还有一台电话机。很可惜,我不能撕下笔记一角当纸条,只好留下整本笔记,按门铃等祖父迎接,一起进去。
只要明神明稍微想想,应该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假如不明白,那我就能放心多了。倘若他连这点脑也没有,也没什么好警戒的。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