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战胜对方。
我对姊姊引以为傲,也为可以这么想而自豪。
同时,我皮肤一隅也感到危险而颤抖。
姊姊穿的鞋是谁做的?姊姊每天吃的食物是从哪来的?姊姊的生活也需要很多我以外的人。
不重视周遭的人,同样也不受周遭重视。
因此,当我面临抉择而只能求助于根本不在场的姊姊,一定会陷入绝境。
这就是我感到的危险。
虽然无法接受,但现在的我就是如此。
倘若我更有力量,就能放心地只选择姊姊一个了。
例如超能力。
……对了,我原本在想什么?
啊,对对对,姊姊不仅外表出众,还是个超能力者。她的能力是──
「啊,是春日透耶。」
一起走出学生餐厅的某个人说,我跟著看过去。
从午休的联络走廊望向停车场,能见到一个书包夹在腋下──应该说塞在腋下,看起来不太好走的女学生穿过正门。态度很堂皇,没有惭愧的样子。长长的袖子含著她整条手,制服也不合身,上半身看起来大了一圈。她似乎注意到我们的视线,眼睛往这里转。
「她的手好像不能动耶。」
另一人说。
「……好像是耶。」
「好可怜喔。」
「是啊。」轻薄的同情,搏得我轻薄的同意。
我知道镇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小学时,她曾因用嘴含笔抄笔记而蔚为话题。小我两年级的她,原来也来这间学校念书了。反正她多半不会参加我这个社团,不会有交集,我也对她没兴趣。
「不过在新生里面,她算满可爱的嘛。」
另一人的想法,使我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会吗?」
哪里啊?我好不容易才没让这问题曝光。
即使离这么远,我也能清楚看见她皮肤粗糙、眼形不宁,轮廓不够圆润,和其他女人一样,在我眼中是那么地丑陋。或许是拿姊姊作标准的缘故,我怎么看都是那样。
她与姊姊同性,我自然会给予一定的尊重。
会顾及班上同学或大人的想法,不曾对女人无礼。
但与姊姊相比,她就只是个女人。不是女性也不是女孩。
所以回到教室时,我已忘了自己刚看过一眼的新生何名何姓。
……对了,我原本在想什么?
想针对姊姊聊的、思考的太多,一时整理不来。
今天我也是想著姊姊,听下午的课。
这对我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也是取得心灵宁静的唯一方法。
至少,直到今天都是如此。
◆
午休过后,我一脸理所当然地加入打扫行列,结果朋友马上就「喂喂喂,你是怎样?」地上前关切,说些以为我是请假结果跷课之类有的没的。我没连打扫都闪掉就不错了,怎么不夸我一下?我半开玩笑地这么想。
我随便应付几句,然后到了放学。
下午课堂上,我满脑子都在想今晚怎么安排。
这是常有的事。
心情有如晚餐都是我爱吃的菜,眼前一片光明。
我往整天都没人坐的空位瞥一眼,离开教室,混在从楼上流泻而下的学长姊中前往鞋柜。我的柜位不是照五十音排,特别设在最下层。其实将室内鞋踢进最上层鞋柜对我来说也不是问题,不过让人以为我行动有障碍比较方便,所以就接受学校的好意了。
表现得太能干,只会徒增我杀人的嫌疑。
「喔?」
一出校舍,天上就掉下一颗黑白双色的太阳。
没进门的足球直往这飞来,速度并不快,在我前面几步的位置落地。啊,弹好高。我起初不认为会打中我,因而吓了一跳。或许是落点在柏油地而不是土的关系。速度虽然不快,但这样会打中我的脸。怎么办,头锤回去?于是我往额头用力。
就在这时,一只从旁窜来的脚向右踢开了它。
让我又吓了一跳。
是学生会长的脚。
足球飞向正门,跳起的会长随后落地。
看来我是得救了。那只脚对我的心脏负担比较大就是了。
不用手挡,而是用比较难控制的脚踢球是因为一时情急,还是单纯耍帅呢?会长那一踢引来周围学长半开玩笑的一阵拍手。他腼腆地搔搔头,我这被害者也觉得有点难为情。
「谢谢学长。」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忘记他学年比我高,郑重道谢。会长轻挥个手就逃也似的跑开,捡回那颗球还给足球社员。可能是还有社团活动吧,他接著者往体育馆走,并转头往半途与他同行的女生问候,那张侧脸感觉很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