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伤痕才会发动,以其它方式危害目标都无效。
有句俗话说「拿指甲当蜡烛」(注:比喻极度节俭或吝啬),但实际会这么做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吧。而我每次都只能忍著火烧,等烧焦的指甲一点点地剥落。
老实说,别人看了一定当我是变态,真的十分辛苦。
当然,我也可以请别人代劳,祖父就帮我剪过。只是我总是会想,毕竟我们无法预知自己什么时候会孤立无援,凡事都要找一个不依赖他人的办法。
而由于那是这么容易发动的能力,杀人时非得一招毙命不可。
一旦伤得不够就会制造隐形人,难找得很,所以日本刀那样能够深深刺入目标的凶器最适合我。就以口咬柄横向刺出的动作而言,战斗匕首或菜刀都不够长,要是肩膀先撞到人就完了。
看来,我邂逅那把日本刀真的是天注定。
不带那把刀在街上走,总使我坐立难安。大白天、上学途中可以光明正大带著刀昂首阔步的一天,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呢?我常觉得我根本是生错时代了。
模范生什么的姑且不论,总之我平常总是努力装成认真的学生,与迟到或跷课距离远得很。所以我现在有点紧张,不晓得平日上午这样明目张胆地在街上走好不好,会不会被警察叫住。这让我深刻感受到凡是没有经验的事,无论做什么心里都很不踏实。不过刚才有个穿著制服的女国中生与我擦身而过,让我怀疑说不定这样其实很普通。我以前也穿过同样的制服,有点怀念。
还穿著那身制服的青涩年代,我没有杀过人。
那段不停锻炼下颚与双脚,卧薪尝胆的日子,不禁引人寄思。
经过一段微苦的巧遇,我顺利到达学校,但不知该不该直接从正门进去,可是绕路又麻烦,最后还是走正门了。老师并没有特地守在校门边,这段通学路就这么平安地结束。樱花已几乎从枝头散落地面,被风吹成小小的漩涡。
现在正好是午休时间或即将结束,一群人吵吵闹闹地从学生餐厅蜂涌而出。从举手投足和氛围来看,看得出年级比我高。他们对于书包夹在腹侧,走过教师停车场的我有点反应,不过也没人多说什么,瞥个一眼就往校舍走去。
我见过位在中心的男学生,记得是学生会长。
开学典礼时他上台致过词,可是我很困,根本没在听。
会长几个背后的人流仍不停涌现,与春意投合的嘻笑声不断跳上他们头顶,像一群玩闹的小白兔。
我不禁停下来,望了他们一会儿。
人流另一侧,白云静悄悄地飘著。抬头一看,风卷向天际的声音搔过耳后,远离时带起一阵耳鸣。
我为何会如此喜爱偶遇这种气氛的感觉呢?
奇妙的感慨在我心灵深处荡漾。
清凉的风,吹过不停流动的人与天空之间。
随之涌上,像是让臼齿躁动起来的舒爽感填满了我。
无比的开阔感给我彷佛哪儿都去得了的巨大错觉,心胸豁然开朗。乘著这般感受与春天的闲适风情,我昂首阔步。
「嗯!」
想杀人了。
◆
对我来说,姊姊简直美得近乎女神,但我真正的感觉好像不是那样。姊姊比较像我心中的一个标准,而不是顶点。我可说是透过姊姊的一举一动来学习、理解女性是怎样的生物,是只懂得拿她和其他人作比较的人。
但尽管如此,我想我掩饰得很不错。
『喂,阿明。』
『嗯?喔。』
『明神同学?』
『来了来了。』
『学生会长?』
『我知道了。』
『阿明,来一下。』
『什么事啊,爸?』
『阿明。』
『怎么啦,姊姊?』
我拥有许多张面孔,而每一张都对外发挥得完美无缺。
大家也都是如此吧。人类创造不了只用一张面孔就能随心所欲畅行天下的社会。必须为不同对象准备不同性格、步调、感情,乃是人类社会的定理。真心话埋在面具堆里就行了。
做不到而反弹、宣泄真心的人,只会被人们排挤。最后当不了人,不是沦为怪物就是升格为神。
拿我来说,就没有一张是暴露本能,或者说真心的脸。
在我近乎崇拜的姊姊面前也是如此。
今年将满二十一岁的姊姊,明神阳。
充满与我的歪曲十分契合的美。不仅是外表,内在也拥有圆满的美德。只要姊姊还在,我就不会离开这个家、离开她身边。我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让我主动离开这个我所能想像最完美的人。
姊姊失去了视力,而我只看得见姊姊。
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好想抓个人来问问。
若要给这样的姊姊挑一个缺点,也许可说是害我很难觉得姊姊以外的人有任何价值可言吧。怎么说呢……例如,眼前这个人是我朋友,且面临生命危险,但我一定会觉得就算这家伙死了,只要姊姊在就没差。这种事对一般人而言难以估量,但姊姊却能轻易跳上那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