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姊姊的感受。虽然嘴上会说懂,然而心里从来不曾对同一件事有共鸣。这让我很无奈,像种缺憾。
我整理好书包来到大门边,见到坐在玄关的高大背影。是祖父。「早安。」祖父随之转头,脸上皱纹夹起温情。
「阿明啊,早啊。」
「要上勤啦?」
「是啊。」
祖父轻点个头。他已经退休,这个「上勤」指的不是工作赚钱,而是参加镇上老人的聚会。大家会在那里交换镇上新知,也是相当有意义的活动。
我是不太清楚,不过以祖父的立场看来,应该有很多事要为镇上著想吧。
祖父是这个镇的自治会会长,不晓得已经是第几届了。这种位子好像不会有人想抢,多年来都找不到接班人。再加上这阵子的问题,恐怕会让敬而远之的人更为增加吧。
「上学小心喔。」
「好。」
祖父叮咛我一声就走了。我帮他收起用过就丢在地上的鞋拔。
感觉这句「上学小心」比过去重很多。
约四天前,有些参与夜巡的自治会成员失踪了。鉴于过去也有人在夜间失踪,大家认为是同一犯人所为。或许是这个缘故,自治会活动变得很严肃,祖父的话也变少了。
而我,也很希望能早点赶走这个忧患。
「……犯罪,跟罪犯啊。」
这样说出来感觉好像很遥远,不太切实。
不过我是自治会长的孙子,这种话不能乱说就是了。
我猜想,犯人可能就是这镇上的人。在这个出了事,大家都很警戒的状况下,犯人仍能逍遥法外,就连被害者都找不到,需要对镇上地形够熟悉才做得到吧……但想归想,这样的看法似乎终究只是普通人的观点。拘泥于常识的想像没什么参考价值。
因为,犯人恐怕是超能力者。
由于大家这么认为,祖父等镇上的大人才会睁大了眼到处搜寻犯人的踪迹。一出门,肃杀之气就绷得我很不舒服。除非是犯人自己,否则任何人都不会有欣赏落樱纷纷的雅致吧。
超能力者必须彻底赶出人类社会才行。
一想到这样的共识,我就忍不住用力握紧了拳。
同时指甲刺进掌心,触动我想起那个情景。脸颊顿时一热,意识著不在这里的姊姊而急忙左右张望。明明没有剧烈运动,汗水却一阵又一阵地流,难受得不得了。
「人会遗忘很多事,所以才活得下去」这种话,根本是鬼扯。
谁也磨不灭犯错的记忆,逃不出它的牢笼。
曾紧抓姊朴素内衣的我,至今仍在拍著我的肩。
「……可恶。」
我猛搔塞满邪念的头。我这是在做什么,真为自己觉得恶心。
与其满足自己的欲望,明明我现在更该以确保姊姊平安无事为优先。
姊姊还有一件更值得我忧虑的事。
那是令人避讳的事。
招来混乱的事。
也是能开辟价值观荒漠的事。
姊姊她,其实也是超能力者。
◆
我是一个超能力者。有个「超」字,感觉很强的样子。
然而事实上没那回事。我虽不曾与其他超能力者比较,但与我所听说的能力规模相比,真的没什么了不起。
若以常见的A~E五段评量来分,我自评为D的中段。我的能力完全没有破坏力,有效范围又小,看起来也没有成长性,顶多只有时效比人强吧。
可是在适材适用的层面上,恐怕没有更适合我的能力了。
我伤害的东西都会隐形。
那就是我以双手换来的「超能力」。
对于满足我「不留下杀人证据」的欲求而言,我敢说那是最棒的能力。人是一种比自己所知更依赖视觉的生物,不会去看看不见的东西。
只要用这能力让人隐形,就连溅出的血也全都看不见。只要准备一大块沾满了那些血的布,就能变成简易隐形人逛大街了。很神奇地,只要进入隐形物体的内侧,好像就算是它的一部分。可见不单纯是隐形,还具有相对的规则。于是我进行了各项实验,对这能力有了一定程度的把握,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把握了几成。明明能让东西变透明,却教人一点也看不透。
开始这么想之后,我觉得这能力应该还有更多的应用方式。
但若就缺点而言,它实在是难搞到不行。
这个能力只要造成一点点伤痕就会引发,非常麻烦,甚至让我庆幸自己手不能动,不会因为一时激动甩了手而使指甲刮伤皮肤。我也是人,经常受到情绪的影响。出乎意料的机率如同戏剧一般低落这点当然是很欢迎。可是这能力真的一点通融的余地也没有,使得我必须终日提高警觉,没什么可以放松的时候。
好比说,由于无法测试,我不晓得这能力会不会作用在自己身上,于是裤袜的保护绝不能省,以免脚趾甲抓伤自己。而更伤脑筋的就是趾甲的处理了,用指甲刀搞不好会害自己从此变成隐形人。而当然,趾甲是天天都会长的东西,既然不能放任它一直长下去,就结论而言,我是用火来处理。我已经做过实验,隐形必须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