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小光吐血不是因为肺病,听她说那不是医院治得好的问题,所以不看医生,只在房间里休养。实际上如何,不是我该追究的事。既然小光她父母都没说话,嗯,那我当然也就随她去了。
小学时,我专门替经常请假的小光送班上发的东西,自然就成了好朋友。当时的她也是皮肤苍白,裹著一身长发赖著床,埋在抱枕堆里,我还很羡慕她能经常请假,直到看见她吐血就不怎么憧憬了。
「嗯……」
她瞪著书,眉头略锁。我不会主动去看书,没有过那种表情。要看是办得到,不过看电影轻松多了。
「是怎样,犯人我先生自杀了吗?」
「不是啦,我想煎个松饼。」
从脸就能看出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从眉毛高度来看,是认真的。
「……那就煎呀?」
「拉我起来。」
小光丢开书甩起手脚。我为什么会和这家伙作朋友呢?即使受到这种问题的苛责,我还是咬住后领拉起了她。和平常一样轻。在床上坐起的小光将背转过来,散开的头发盖满了那单薄的背,像外套的一部分。
「帮我绑头发。」
「好好好。」
我用拇趾勾住小光给我的发圈,穿过她束起的头发。再来只要以另一脚的拇趾扭一扭,穿过去,用嘴唇微调发圈的位置就行了。不用牙齿是因为怕咬断,需要绷紧后颈,细致地控制力道。
小光悠哉得很,我倒是快累坏了。
顺道一提,我绑不了自己的头发。以前试过一次,结果差点把我大腿根和脖子的骨头给卸了。看来我没有瑜珈的天分。
绑好以后,小光的脸总算露出发丛。更长的浏海将眉心左右分成两半,双眸对著我瞧。黑色浓烈的眼珠,在某些角度带点浅浅的紫。
小光按起头呻吟。
「头好痛。」
「你睡太久了啦。」
小光绑成一束的头发左右猛摇,量多到像狐狸尾巴那样。
「春日,你都能若无其事地做一些普通人好像会做却又做不到的事耶。」
「是吗?嗯,大概吧。」
我把脚趾开了开。的确,会用脚绑头发的人应该没几个吧。
「我也帮你煎一份,来吧。」
小光以飘忽的脚步走出房间,看得我都有点怕。
「可以吗?你不是感冒了。」
让她下床还讲这种话有点晚就是了。
「没有感冒啦,只是有那种感觉而已。」
「所以是怎样……装病?」
「很难听耶~」
小光不满地摇摇头发。
不然我该怎么说?
她父母都在工作,下了一楼也没人。阳光照不进的走廊,都入春了也一样让脚底冷得发痒。我在小光的带领下前往后头厨房,按她的意思拉椅子坐下。
「就吃这个当中餐喽。」
「嗯。」
小光往冰箱探了探,取出松饼粉,摇摇袋子检查残量。
「话说你家没帮你准备中餐啊?」
「他们叫我自己弄。」
真搞不懂她父母对她是严还是不严。
我继续看著小光弄松饼。她似乎都是自己做,手脚很俐落,拌粉的速度是平常想像不到地快,且快得令人担心有没有拌匀。
「对了……外面好像有点乱耶。」
小光将松饼糊倒进平底锅,事不关己地说。实际上那的确不关她的事。
「乱?什么意思?」
「有些人过了一晚就消失不见了。」
「这件事啊。」我尽量保持表情不变。以小光所能知道的而言,那并没有错。
「听说一直有人失踪,好像是外来的超能力者搞的鬼嘛。」
距离上次杀人已有四天,我没有任何引人注意的举动,差不多可以再出动了吧。
「真的会是那么单纯吗?」
小光看似没多想地反问。她是把自己当作悬疑小说的主角了吗?无论有没有那个意思,她的疑问倒是没错。犯人就在这个镇上。
「那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嘛……我目前只能说……」
小光检查一下松饼的熟度,接著──
「晚上别出门比较好。」
她将松饼翻面,提供忠告。
头发一直在摇,别说是脸,就连她背部的反应都看不太出来。
不过从她瘦小的肩膀感觉起来,好像在偷看不怎么关心那件事的我。
是我太敏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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