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假如姊姊的能力曝光,那种事落在她身上──光这么想,一阵强涌的呕意就阻止我继续想下去。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姊姊是超能力者,连父母都不晓得吧。一旦知道了,一定不会当她是自己的女儿。
姊姊只告诉我一个,所以我必须回报她的信赖。
我得保护这个秘密,以及姊姊本身。
回到家了。我怀著期待开门。
「啊……」
并在走廊灯光下,将某种温暖的感觉深深吸入肺腑之中。
彷佛要将在外产生的无数细孔尽数填满。
「姊姊,我回来了。」
「阿明,回来啦。」
姊姊前来迎接的温柔声音融化了我这一天。
烦闷、焦躁、怨恨、不安全都消融,只有喜悦抽出新芽。
只要姊姊活著,为了照顾她,我就不能死。
只要姊姊活著,我就要为姊姊而活。
人生目标、我的将来等一切都是那么地鲜明,清澈得透明无瑕。
◆
从我不是排解郁闷,而是兴高采烈地随昂扬的心情牵引而杀人这点来看,我想我这种个性是根深蒂固。
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后悔与我丝毫沾不上边。
因为我只能说是天生如此。
不说这个了,前面气氛有点乱。几个大人跑过我身边,里头有自治会见过的面孔。感觉与夜巡的气氛不太一样,好奇的我跟上去看看情况。
虽然不太可能和我有关,我仍紧跟在大人们背后偷听。假如他们往远离大路的方向走,直接杀了他们也不错。于是我端详并排著小跑步的三道背影,思考该从谁杀起。
但我是白费心思,他们很快就和其他大人会合,在路边围成一圈交谈。我在一步外的距离默默听了一阵子,将零碎片段拼凑起来,大致掌握了情况。有人在傍晚逮到一个超能力者,正在追另一个逃亡的同伙。哎呀呀。我有点同情。
被逮的超能力者,现在正要被挖掉眼睛,砍手砍脚吧。
我离开大人群,小声呢喃:
「啊~好恐怖好恐怖。」
这些人还真狠啊~说不定连舌头都拔掉了。
尽管应该连万一也没有,不过只要想防止超能力者逃脱,那些是一定要的。
超能力者没有人权,而夺去他们人权的人,也成了野兽。
我就这么屏著呼吸,注视那些大人。
「…………………………」
我是这么想的。
从那一天,超能力者的存在公诸于世以来。
我以外构成这世界的人类,都变得不太正常。
暴力如同不经雕琢的原石,一颗颗摆上高台供人瞻仰。
恐怕,世界正往错误的方向走。
但我也不是说过去的世界没错。
就只是声音大的人的正义席卷全世界,换了条路线罢了。
而那个人以外的人无法完全接受,只能妥协。
不过,我是个连妥协都做不到的任性小孩。
因此──
我意识起腰间的刀。即使路上车来车往,我还是很想将眼前的大人如此这般。我不是想帮助在逃的超能力者,但哪天说不定会轮到我。将那种大人全部铲除,肯定会让我过得比较安心。
人数有九或十,站著不好下手。人在动时,对视野中的变化反应会弱很多。就不能赶快解散或移动吗,再说这样聚在路边会阻碍交通耶。我赤裸裸地只顾自己的需求发脾气。
突然间,有个人影脱离大人集团。动眼一看,居然是个女人,而且很年轻。她和大人说了两三句话就往我这里走。
女子经过我面前时错愕地愣了愣,只差没跳起来。
接著忽然转向我。不会吧。在我也愣住时,女子有点在意我似的转向前方,走了……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可是很怪,我抹不去疑念,决定保持距离尾随在后。比起该收拾的大人,那个女子更挑起我的不安。
也许是怕冷,女子在这样的春天也穿得有点厚。步幅不宽,距离放远也不会跟丢。看她没有回头的样子,恐怕真的是我多心了。
我知道女子的去向有些什么,多半要去营业到深夜的超市。失踪案的犯人都还没抓到,这么晚了还在外游荡也太不小心了,该说她很有胆吗?就在我以犯人角度夸赞她时──
她突然停下来了。
我抬头查看两旁建筑,见到的只是没灯没人,铁卷门紧闭的大楼。超市的灯光还很远,应该没有在这里停留的必要。我也带著些微预感停下,只见她转过身来。
连被她正面容貌夺去目光的时间都没有。
她已向我折回,害我慌得想跑。可是怎么会呢?我被隐形斗篷内侧摩擦鼻头的感觉拖住,动弹不得。她应该看不见我才对啊?
然而,女子却停在我面前。
接